第(1/3)頁 肖堯上了郁波的車,重重地關上了副駕位的門。 “你和穎穎最近相處得還好吧?”郁波點了一支煙,叼在嘴上。 明明是坐在主駕駛位上,這廝卻把座位退得很遠,還翹起了二郎腿。 他今天穿著油光程亮的黑皮鞋,黑襪子,純黑的牛仔褲和黑襯衫,雖然也屬便裝,瞅著倒也有一些神職人員的氣度。 車窗緩緩地升起,有色玻璃隔絕了外界炙熱的陽光,給了肖堯一種安全感。 他本想回答“挺好的”,以快速略過這段開場白寒暄——畢竟只有十五分鐘時間,可說出口的卻是“就那樣吧,不溫不火”。 我這該死的誠實! 果然,郁波揚了揚眉毛,口里吐出煙圈:“咋?” 肖堯咳嗽了兩聲。 在車里關著窗戶,當著未成年人的面抽煙,你真是該死啊。 郁波見肖堯咳嗽,又把一邊的車窗升起,頓時,聒噪的蟬鳴聲就飄了進來。 “實際上,”肖堯謹慎地斟酌著自己的措辭:“前不久她剛跟我提了分手,被我給勸回來了。” 郁波笑道:“分手什么的,小女孩子,第一次談戀愛,情緒化,反復無常,這都很正常,該哄就稍微哄哄吧。” “難道您也認為,女生天然就有作天作地的權利?”肖堯問道:“男孩子就天生應該讓著女孩子?” “那可不是我說的,”郁波掐滅了煙,再次將窗玻璃升起:“如果你們兩個真的碰到大問題了,我可以親自給伱們做婚前輔導。” “沒有結婚的神父指導準備結婚的平信徒怎么度婚姻生活嗎?”肖堯說。 郁波道:“嘿,就是這樣的。對了,她到底在鬧啥?” 肖堯心中暗道,你可算想起來問這個了。 在聽完了肖堯有所選擇、有所側重的事實陳述以后,郁波還是生氣了:“我真應該給你來兩棍子,你他媽肯定欺負我穎穎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肖堯素質否認三連。 “不然李神父根本不可能聽了她的告解,就和她說那種話。”郁波張牙舞爪道:“你要是管不住襠里那二兩肉,你可以把它留在我教堂的地下室,我幫你管。” 肖堯聽聞此言,嚇得胯下一涼,暗暗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和郁波講這些。 “所以,李神父這種上來就勸分的做法是對的?”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始盡情發揮自己的創造想象力:“不瞞你說,我本來是準備8月15號跟帶魚他們一批洗的,就是因為這事情,很受打擊,產生了懷疑……產生了對我自己的懷疑。” 郁波聽到這話,果然皺起了眉頭,態度和語氣也都緩和了下來:“李神父這么做,我個人是覺得是非常欠妥當的。作為神父來講,其實教友來跟我咨詢這方面的問題,我都是盡量秉持一個中立的態度與原則的,更不會給出確切的答案,說你分,或者說,你不要分。” “嗯,”肖堯點頭道:“我想也應該是這樣。” “除非是一方出現了特別嚴重的原則性問題,比方說背教,長期性的暴力行為,賭博成癮,不忠貞,腳踩兩只船……”郁波掰著手指頭。 在聽到“不忠貞,腳踩兩只船”這八個字以后,肖堯的眼睛下意識地瞥向了左邊,被郁波敏銳地捕捉到了。 “作為神職人員我可以保持中立,”郁波嘆道:“但是作為一個舅舅來說,這就很難。小子,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也把穎穎當成我的親生女兒看待,所以我不會想看到你傷害她——不會想看到任何人傷害她。” “我就是死,我也不會想傷……”肖堯強打精神道:“郁神父,你不熱嗎?” 郁波放下腿,坐直身體,發動了引擎,油門輕踩,朝大路上緩緩開去。 車載空調開始正常運作,送出習習的涼風。 “我今天來找你,波哥,”肖堯說:“就是為了你親生女兒的將來。” 一共就只有十五分鐘,談剛才那些無關的就占去了一大半,肖堯在心里禿自懊惱。 “講。”郁波淡淡地說道。 肖堯把自己、郁璐穎在酒店大堂和郁特選、郁保祿二人的“邂逅”,在公共廁所不小心聽到的,二老的談話,郁璐穎得知此事后的態度與反應,以及自己的各種想法,原原本本地和郁波說了一通。 “說完了。”肖堯看了看身畔,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繞圈兜風的郁波,提醒他。 “你打開扶手箱。”郁波的表情、語氣都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這樣指示道。 “這個么?”肖堯掀開了扶手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