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肖堯回憶起郁璐穎說過,她小時候逢年過節還是會去外公家,只是“父親”不允許去,遂覺得兩邊的講法雖然不盡相同,不過大方向都還是一致的。 提到“家父安息主懷后”,顯然就是在暗示,將她趕出家門的不是自己,而是上一輩——這是在推卸責任? “不過,”肖堯謹慎地指出:“她們倆的居住條件確實有點……一般啊?!? “確是如此,”郁特選嘆道:“你也知道,若是老朽贈與麗華任何財產,依法都有一半屬于她的丈夫,既然明知此人不可信任,老朽這也是為了保護麗華,不得已……” 說的比唱的好聽,肖堯想。 “果不其然,”郁保祿接過了他父親的話頭:“見無法從郁家榨出任何財產,最終,大羊的爸爸人間蒸發,再也找不見了?!? “人間蒸發?”肖堯脫口而出:“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正常協議離婚或者訴訟離婚而已,上次聽你們……聽她們說到其實還沒辦離婚手續,我還心里暗暗納悶呢,只是一直不好意思細問罷了?!? 想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在廁所偷聽二老談話,肖堯背后冒出一陣冷汗。 “可能是那小子知道,走正常程序的話,我們不會放過他,所以才跑了吧?!庇舯5摪讶^捏得咯咯響。 “那路ho……原來如此?!毙蛘f。 “她爸爸不見以后,徹底證明了家族當初的遠見,”郁特選繼續說道:“許是出于羞愧,麗華再也同我們沒有什么往來,完全自力更生,只有大羊和小羊偶爾還有接觸?!? 我聽懂了,肖堯想。 把你女兒趕出家門的是你爸爸,后來郁璐穎那垃圾爸爸跑了以后,也是郁璐穎媽媽羞愧難當,自絕于人民,你老人家就是一朵白蓮花。 不過,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肖堯疑惑地想。 清官難斷家務事,難道你還在意我這個外人的審斷嗎? 仿佛是看穿了肖堯心中所想,郁特選道:“你現在一定在想,家丑不可外揚,老朽為何要同你講這些?” “我……”肖堯道:“我很感謝你……你們對我的信任,也,也很遺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小友是個明白人,”郁特選道:“老朽說這些你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認真考慮和大羊的未來,對嗎?” 果然是借古諷今,指桑罵槐。 肖堯有些心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那是自然。” “可是,老朽聽后勤組的人說……”郁特選話鋒一轉:“你昨晚參加團體活動的時候,不守秩序,硬要跑到人家的房間里去指手畫腳,這是為何呀?” 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瞞您說,”肖堯避重就輕道:“我對這個活動不是很滿意,讓陌生的男男女女手拉手,我原先以為教會應該會更保守一點的……” “竟有此事?”郁特選轉向郁保祿道:“保祿,你跟后勤組的人溝通一下?!? “知道了?!庇舯5擖c點頭。 “唉,時代變了,現代主義、自由主義的歪風邪氣,就像瘟疫一樣,無孔不入啊,”郁特選感嘆道:“即使是圣教會,也無法完全抵御它的影響?!? “我原本以為教會應該是一片凈土的?!毙驅嵲拰嵳f道。 “左人嘛,到處都有?!庇籼剡x搖頭道:“自以為先進、開明,搞的這些鬼東西,覺得年輕人就該吃這一套。年輕人怎么了,誰還不是從年輕人過來的?年輕人就該在彌撒里彈吉他,玩架子鼓,年輕人就該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摟摟抱抱,這樣就可以離天主更近了?就能培養敬虔的品質了?教會吸引年輕人,靠的就是娛樂?” “爸,您別激動?!庇舯5撢s緊勸道。 “呃,我其實是不想去彈這個吉他的,”肖堯連忙試圖撇清:“我一直覺得這不夠莊重,只是他們缺人問我……” 這可是實話,肖堯想。 “唉,時代變了,現在的很多神父,也是自由主義,”郁特選沒有接肖堯的話茬,只是自顧說道:“或者就是不敢說,不敢管,與世俗同流合污?!? “是這樣的?!毙虿徽J識幾個神父,但還是這么說道。 “時代變了,我們那時候的老神父多好啊,嫉惡如仇,”郁特選道:“當年家父被外教人的壞榜樣沖昏了頭,也想要納妾,讓堂區的老神父知道了,直接跑到家里來,拿竹棍一頓亂抽……” 他聽到老爺子又在扯“納妾”什么鬼的,知道這題是揭不過去了。 “波哥也會打人。”肖堯強顏歡笑道:“那后來呢?” “后來,納妾這檔子事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了……”郁特選道:“小友怎么看?” “好,很好?!毙螯c頭道。 “《圣經》里面,你最喜歡哪一段?”郁特選問。 “《訓道篇》,”肖堯回答道:“虛而又虛,萬事皆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