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狗子,我有點難受怎么辦?”沈婕忽然換了一種撒嬌的口氣。 “嗯?”肖堯說:“怎么啦?” “我到現在還在感知……經歷被燒傷的那種感覺,就是那種感覺讓我睡不著覺。” 沈婕開始給肖堯描述那種燒傷的感覺。 烈焰在她的皮膚上舔舐,瞬間將少女的絲襪和皮膚都吞噬。 刺痛感沿著她的雙腿蔓延,仿佛有無數針尖在深深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膚。 對于沈婕來說,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她并非畏懼痛苦之人,在記憶中,她也曾經經歷過雪山中刺骨的寒意,草地上滿身的泥漿,以及水下多次窒息的絕望感。 但是,這種火焰的痛苦……幾乎讓她無法忍受,讓她想要尖叫出聲,但卻只剩下啞然失聲的呻吟。 她的雙腳被熊熊的火焰所包裹,溫度之高讓她感覺自己就要在烈火中化為灰燼。少女能感受到皮膚燒焦的氣味,伴隨著濃煙升騰,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場燃燒所籠罩。 時間變得無比緩慢,不,當時的時間本來就是凝滯的,每一秒鐘都是漫長的一生,讓她陷入了永恒的痛苦之中。 “狗子,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穿絲襪了,好不好?”最后,沈婕這么說。 “好好好,不穿不穿。你在哪里?是605不?路濟亞不在吧?”肖堯說。 沈婕猶豫了一下子,最后還是沒有拒絕他。 肖堯穿上衣服,下到了605,一進門就把沈婕心疼地抱進懷里,然后與她一同鉆進被窩里,撫摸著少女的頭發,呢喃著,安慰著她。 “你啊你啊,平時還老是說我,”肖堯說:“自己還不是個冒失鬼——現在知道疼了吧?以后不準你再這么冒失了,聽到沒?” “嗯,”喵媽媽乖巧得像一只奶喵:“如果不是帶魚,你可能就永遠都見不到我了,也許我已經變成植物人了,還是燒焦了的植物。” “草,明天我看到他,高低得給他磕一個。”肖堯說。 “還有波哥……”沈婕提醒肖堯。 “知道知道。”肖堯說。 肖堯一邊跟哄小毛頭似地輕輕拍著她,一邊陪著她講悄悄話。在嗡嗡的空調聲中,他有沒有把沈婕哄睡著還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睡著了。 才沒迷迷瞪瞪多久,就又被沈婕給拍醒了:“你該走了,到晚上活動的下課時間了,路濟亞一會就回來了。” 肖堯打著哈欠上了樓,沒多久高四軍就回來了。 “聽說你小子說了我很多好話?”肖堯看著高四軍說:“好樣的。” 高四軍有些躊躇,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肖堯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那必須的,咱倆誰跟誰啊——你洗了沒?” 夜里睡覺的時候,噩夢和怪夢交替造訪。 他先是夢見沈婕全身著了火,在自己的面前打滾,哭泣哀嚎。肖堯打開消防水管想要滅火,火勢卻燒得更加兇猛了,原來自己拿的是加油站的油槍……女孩被燒成焦炭以后,剩下的只剩一具無頭的軀體,肚皮向上,四肢反向著地,如蜘蛛一樣繞著他爬來爬去,看起來頗為可怖。 “為什么?”肖堯質問她:“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無頭的“蜘蛛”只是爬來爬去,并不言語。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肖堯繼續憤怒地質問道:“你差點殺了她們兩個,差點殺了我,你還殺了宋老師——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從一開始接近我,追求我,都是組織的任務嗎?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趙曉梅是怎么回答的,肖堯已經不記得了——事實上,夢境后面的場景和記憶都很模糊。 他只記得自己和趙曉梅牽著手走過很多地方,說了很多話,夢里的感覺很溫暖,還有一點點甜。 趙曉梅和他講了自己的苦衷,這些苦衷在夢里聽起來很有道理,醒過來一想,邏輯卻完全經不住推敲。 他們倆一起去了初次相識時的那家小餛飩店,一邊吃餛飩,肖堯一邊給她讀自己寫的作文,還有詩。走出餛飩店的門,外面卻是舟莊的小河,趙曉梅自告奮勇地下河給他撈魚吃。 夕陽斜灑在河面上,也灑在少年和少女的臉龐上。在一片金黃色的濾鏡下,趙曉梅站在河里,腰部以下都浸在水面下,手里捧著一條大到夸張的魚,正對著他,笑顏如花。 肖堯早早地就被沈婕的電話給叫醒了,此時高四軍還在酣睡,而肖堯自己也還沉浸在綺夢所帶來的惆悵中。 “干嘛呀這么早。”肖堯壓低聲音,迷迷瞪瞪地說。 “不是你昨天說,叫我帶你去潛水的嗎?”沈婕說。 “噢,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肖堯道:“可也沒必要這么早啊?” “少廢話,趕緊下來。”沈婕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潛水這個事情,沈婕也叫了郁璐穎,后者卻說不感興趣,于是就是他們兩個人去。交了費,跟著那潛水教練上了一條小船,三個人朝近海淺水處駛去。 “早知道起得再早一點,干脆看海上日出了。”肖堯望著東方的既白,自言自語道。 “沒關系,”教練安慰他道:“今天是陰天,你早起也看不到日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