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圣誕夜的那天晚上,氣溫驟降,冷得不同尋常,卻又如往年每一個魔都尋常的冬日一般,沒有浪漫的雪。 這天是個星期五,放學(xué)本身放得就早——也不知道跟節(jié)日有沒有關(guān)系,今天放得格外早。 肖堯想象中的圣誕大餐根本就不存在,因為郁璐穎說她要回家吃飯——合著你約我真的就純粹只是去教堂的? 他心中不快,但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確切地說,是懶得計較,放學(xué)后一個人慢悠悠地踱步出了校門,路過一家小店,買了7塊錢的炸雞柳,邊走邊吃了,吃完才想起來今天是周五。 但是,管他呢? 拜天主就能讓老婆回來嗎? 肖堯?qū)Υ巳狈π判摹? 那高高在上者或許果然是存在的,只是高坐于諸天寶座之上,享受人類的朝拜,并冷眼睨視人間疾苦,才不插手人類的命運,只是把命運玩偶的掙扎沉浮視為一出好戲,以此享受樂趣,并打發(fā)無窮無盡的無聊光陰罷了。 肖堯如是悲觀而又憤世嫉俗地想。 郁波會宣稱,那家伙的兒子——其實也就是祂自己,會在2000多年前的某個冬日晚上,為我們降生在寒苦的馬槽中,體察人間疾苦…… “終究不過是33年的體驗卡罷了。”肖堯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打消了提前去教堂看馬槽圣嬰或者找郁波聊聊的打算。 是說,郁波這會兒應(yīng)該是最忙的時候,這個節(jié)骨眼前去打擾實屬不明智。 可是,肖堯又沒有心情去幫忙,遂百無聊賴地去一家商場閑逛。 無論是商場里,還是一路上,到處都洋溢著濃厚的節(jié)日氣氛。 稍微夸張一點地說,那就是家家張燈戶戶結(jié)彩,整座城市的街頭巷尾飄揚著鈴兒響叮當(dāng)?shù)男伞? 當(dāng)然,更是少不了琳瑯滿目,形狀各異,或大或小的圣誕樹。 商場里的圣誕布置更是讓人眼花繚亂,讓肖堯在進門的時候不禁“哇哦”出聲。 整個“蛇之夢”都被各種顏色的燈光所包圍,照得地磚都在發(fā)亮,讓他仿佛置身于童話般的世界。 那些綴滿彩球和各種精致小裝飾品的圣誕樹,那些穿著各種圣誕裝扮的店員在商場里貼著笑容,分發(fā)著各類優(yōu)惠券。 人頭攢動的購物中心,一片嘈雜。 “金鉤杯,金鉤杯,金鉤on the way……” 什么玩意兒啊,難道不應(yīng)該是“叮叮當(dāng),叮叮當(dāng),鈴兒響叮當(dāng)嗎?” 肖堯忿忿地想。 老狼在歌曲《音樂蟲子》里如是唱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沒有一張熟悉的臉龐,在沒有鏡子的世界里,會不會忘了自己的模樣?” 朱自清則說“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肖堯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先去教堂為妙。 他在乘坐電動扶梯下樓的時候,在旁邊上行的電梯上看到了一對緊貼在一起的高中生情侶。 雖然本校周五不穿校服,他倆穿的都是便服,但肖堯還是一眼認(rèn)出他倆是自己學(xué)校的——女的是吳旭菲,在姚老師的殿堂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最后的“舞蹈教室”里過,可真是free。男的也面熟,但是想不到更多。 就在肖堯端詳他們倆的那幾秒,那男的在就快要與肖堯擦肩而過的時候?qū)λc了點頭。 肖堯愣了一下,趕緊下意識地也和那男的點頭,隨后他們便一上一下地錯身而過了。 少年回過頭,又看了那兩人的背影幾秒鐘。 用沈天韻那來自未來的網(wǎng)絡(luò)用語描述就是,肖堯“破防”了。 本來嘛,圣誕節(jié),可想而知滿大街都會是幸福的鴛鴦,肖堯早就熟視無睹了。 不過看到同齡人,還是自己姑且認(rèn)識的人,還是,怎么說?觸景睹人傷情。 其實,肖堯不是沒想到2004年的圣誕節(jié)該怎么過。 在他下意識的設(shè)想中,他會和沈婕、郁璐穎一起去參加郁波的彌撒,之后就來此地的這個“蛇之夢”商場開開心心吃頓好的。 肖堯并沒有刻意去歪歪什么,只是在他下意識的構(gòu)想中,他也許會“左牽黃,右禽蒼”,和她們兩個人一起從方才吳旭菲他們上去的地方上去。 因為三個人無法并肩站在電動扶梯上,也許郁璐穎會站在自己和沈婕的下面一格。 在緩緩上升的過程中,他也許會迎來路人詫異和羨慕的目光。 事情,本該是如此的,不是嗎? …… 就在肖堯形影單只的往學(xué)校趕回去的路上,他的心里除了對那岳父沈鴻生,還生出對沈婕本人的怨恨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