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祥的預感讓他覺得煩躁。 肖堯重新回到皂片間,輕輕敲了敲原先奶奶房間的門,無人應答。 他用力推開了門,奶奶那股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里面卻空無一人。 沒錯,現在這是沈天韻的房間了。 肖堯原打算把奶奶的房間封存下來,讓里面的一切維持原樣,但是天韻提出,自己和肖堯畢竟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長期跟爹同床共枕,既不方便,也好說不好聽,希望能搬進奶奶的房間里去。 他雖然不太情愿,但也覺得天韻說得在理,無從反駁,便同意了。 少年將所有奶奶的遺物收拾整理好,放在一個大鐵箱子里面,箱子則暫時擱置在奶奶的——現在是天韻的小方桌下方。 肖堯的目光落在小方桌下的大鐵箱上,有意想打開它,拿出里面的東西看一看,醞釀了好一會卻還是鼓不起勇氣,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小相框,輕輕摩梭著奶奶的臉。 我和她一起生活了這么久,我卻從來都沒想過去了解她。 奶奶,您在天國可一定要保佑我——還有您的曾孫女呀。 肖堯掩上了天韻的房門,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再次拿起手機,看到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未讀短信。 他希望那是天韻發來的,但發件人是帶魚,內容是問肖堯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泡網吧或者打保齡球什么的。 肖堯現在對網吧、保齡球或者溜冰什么都不感興趣,但既然是好友發來的邀約,他還是有應邀的打算。 這也是一類“容身之所”。 只是,在天韻依舊失聯的情況下,肖堯感到失望和煩躁,便沒有立即回復。 他按下了錄音機的播放按鈕,隨即又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房間,以求分散注意力。 “斜的雨斜落在玻璃窗, 黃的葉枯黃在窗臺上; 背著雨傘的少年郎, 他穿過雨簾, 倏投來目光。 路過的人都向他張望, 他卻將一支口琴吹響; 再見吧那旋律依稀在唱, 再見時已不是舊模樣……” 肖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這旋律過于熟悉,又讓他想起了不愿意想起的人。 這首歌自己初中的時候很喜歡,推薦給沈婕以后她也很喜歡——至少表面上作出了一副很喜歡的樣子。 在暑假看亞洲杯期間,自己曾經在那家……足球酒吧?里聽到這首歌,當時沈婕也在場,后來,自己經常跟沈婕一起聽這首歌,聽過很多很多次。 “以后春花開了秋月停, 冬陽落了夏蟲鳴; 誰來唱歌誰來聽? 誰喊了青春,誰來應……” 肖堯“啪”的一下按下按鈕,關掉了錄音機。 這是什么?一個信封?那里面裝的是什么? 肖堯有些猜到了,但不敢確定,他輕輕地把信箋從信封里抽了出來,那股好聞的信紙味撲面而來。 是沈婕寫給自己的“情書”。 手寫的。 好像是在自己的要求下寫的?哦,不是,是她自己……? 肖堯讀著信箋上娟秀的字跡,微微蹙起眉頭。 他感覺自己像罹患阿茲海默癥一般,怎么明明發生并不久遠的事情,回憶起來,細節卻好像前生般模糊? 肖堯認認真真地重讀了一次這封信,輕笑了一聲,將信紙疊起,往煤球爐里的火舌上伸去。 信紙快要觸到火舌的時候,他的手又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肖堯聽到了外面皂片間傳來的鑰匙開門聲,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天韻就推——實際上,是撞開了自己的臥室房門。 “你要燒什么東西?。 碧祉嵖粗蚴掷镞€舉著的信紙:“神經病啊,在家里燒紙玩!” 肖堯不動聲色地把沈婕的情書收起來,重新塞進那個信封里,在衣櫥的抽屜里放好。 然后走向沈天韻,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探頭過去親吻她的臉頰。 天韻用力掙扎,但肖堯還是親到了她的臉。 “你神經啊你,”天韻終于掙脫了肖堯的懷抱,故意拿手背用力抹自己的臉:“你是不是沒老婆不習慣了,拿我當替代品?。 ? “胡鬧,又在說這不為人子的話了!”肖堯斥責道,然后又伸手去捏天韻圓滾滾的腮幫子:“你又死到哪里去了?為什么打電話又不接?你知道為……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哎呀呀,”天韻彎曲十指扒住了自己的兩邊嘴角:“不要啊,我就是手機沒電而已!” “胡說,手機沒電為什么不是關機,我打你電話是沒人接!” “咚咚咚?!碧祉嵾€沒有答話,皂片間的門卻又被人敲響了。 “誰???”肖堯吼了一聲。 “我?!庇翳捶f清脆地答道。 沈天韻的嘴角往下彎了下來。 “怎么了?”剛剛還說不上來,怎么現在又過來了?肖堯一頭霧水地打開了皂片間的門,卻見郁璐穎已經換了一身便于運動的服裝,而且絲毫沒有進門的意思。 “緊急集合,”郁璐穎壓低了聲音:“作戰會議?!? 啊,作戰會議。 肖堯有些開心地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