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派出去了很多人,甚至找來了師兄顏瑟,二人一同感知,也沒有在長安城發現任何一絲異樣。 但這卻令他更加不安了起來。 能瞞過他們,瞞過朱雀感知的人,這世間又能有幾人? 西陵雖然有些日暮西山的兆頭,但能夠使用那等神術之人,也絕非能夠漠然視之。 一不小心,便能夠在長安城造成難以挽回的災難。 身為唐國國師,昊天道南門的領袖,他肩負著巨大的責任,為此,在搜尋無果之后,他便毫不猶豫的出了長安城向書院而去。 書院后山,夫子正在吃涮肉,吃到一半的時候,他也感受到了天諭大神官那道突然綻放的神術氣息。 他不是朱雀,也不是李青山和顏瑟,他是夫子,所以他一瞬間便察覺到了老筆齋的異常。 察覺到了神術氣息綻放后,那個還算是熟人的死去,察覺到了桑桑,或者說天女的存在。 一時間,他嘴里的肉不香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起來。 看著眼前索然無味的涮肉,和香氣撲鼻的鍋底,他有些憤怒的說道:「真是浪費,真是無聊,真是愚蠢!」 一旁,李慢慢有些不明所以,但夫子也沒有給他解釋,只是嘆氣搖頭。 ...... 而就在第二日的中午,寧缺終于回來了。 一踏入老筆齋,他便大聲喊了起來。 「桑桑!少爺我一天沒吃,餓死了都,快給少爺去煮碗面,四顆花椒,三十粒蔥花,再加個蛋!」 話落,沒人回應,屋內只有一位他完全不認識的白衣女子坐在桌前寫字。 寫的還是一個大大的「祭」字。 倒也很適合她那冷漠的沒有一絲人氣的臉龐。 寧缺是書法大家,自然看出了這個字的不凡,尤其是其中蘊含的死亡韻味之強,令他都渾身發冷,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幾分恐懼。 此刻的他可已經是知命境的強者,能令他生出恐懼的事物本就不多,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字? 最重要的是,長時間的無人回應,令他此刻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極其濃烈的不安,這種不安讓他越來越恐懼,越來越害怕。 他目光搜尋著四處,大聲的呼喊的桑桑的名字。 但一直無人回應。 那在他眼中陌生的白衣女子也一直沒有理會他。 有一種區區一個螻蟻不值得她注意一般的高傲姿態。 寧缺尋遍了整個老筆齋,只看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老人尸體以及堂前那個陌生的白衣女子。 終于,他克制不住的來到白衣女子的身前,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厲聲喝道:「你是誰?桑桑到底去哪了?」 白衣女子終于寫完了這個字,也第一次抬頭看向了寧缺。 她的眼眸里沒有任何雜質,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有最純凈的黑與白。 寧缺從未見過有人能夠擁有這般純凈的眼眸,滿腔的憤怒和不安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驟然間散去,反而生出幾分惶恐。 似乎,在她面前,他便不該如此大聲說話一般。 白衣女子平靜的看著寧缺,以一種毫無波動的語氣開口道:「桑桑是我曾經的名字,但我不喜歡,以后你可以叫我,昊天!」 寧缺愣住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又白又高又美的女子為什么會說她就是桑桑,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又說自己是昊天,他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離開了老筆齋十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白衣少女沒有理會她,而是拿著那一張寫了「祭」字的白紙來到了后方的庭院。 然后將那張紙輕輕拋了出去。 半空中,那張紙中便有昊天神輝綻放,在光與熱之中,白紙化作了黑色的灰燼,灰燼和墨跡以及昊天神輝共同構成了一個「祭」字。 「祭」字落下,沒入了老人枯朽的尸體之中。 于是,老人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飛出了小院,也飛出了長安城,向著越來越高的地方飛去,似乎要直入青冥,向著那未知之地的昊天神國飛去。 肅穆的氣息流轉開來,于是整個長安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了那道身影,好似在無聲的祭奠。 白衣少女也在看,只是她臉上的神情除了冷漠,便只有冷漠。 想要死在人間,做夢! 女人總是記仇的,哪怕昊天也不例外,誰讓昊天成了一個女人? 她要讓老人進入神國,承受永久的孤寂和冰冷。 這便是背叛她的代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