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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前一晚，李麗娟將房子整個打掃了一遍，最后看了看三個孩子的房間，就來到了客廳，客廳中間立著一把椅子，椅子上放著一捆麻繩。

    叮鈴——

    這個時候誰會來？

    李麗娟沒有開燈，以為對方會誤認為屋內(nèi)沒人，過一會兒就會離開，沒想到這人異常執(zhí)著，門鈴幾乎要被按壞。

    李麗娟只好將椅子先拽到一邊，慢慢地走過去開門。

    “伯母，怎么這么久？”趙飛一身寒氣，腳邊立著幾個行李箱。

    “你這是……”

    不等李麗娟招呼，趙飛就拎著行李走了進去。

    “我來陪您過元旦。”

    “今天，就先回去吧。”李麗娟站在門口沒有關(guān)門，似是在等著她離開。

    “您這是要趕我走嗎？大冷天的您想讓我去哪兒？”趙飛說。

    沉默片刻，李麗娟帶上了門。

    “我住小熙這屋行嗎？”趙飛推開了夏熙的房門。

    “你出來。”李麗娟小跑過去想要拉她出來，“別進我兒子的臥室。”

    “那我住夏天的臥室也行。”趙飛脫去羊羔毛外套，露出了隆起的肚子。

    “你……”李麗娟止住所有動作，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她死死盯著趙飛的肚子，一遍遍地在腦中否認自己的想法。

    趙飛微笑著說：“是小熙的孩子。”

    李麗娟努力壓著抽動的嘴角：“小熙的孩子？你們什么時候……”

    趙飛頑皮地眨了下眼睛后說：“我們藏得很好吧？”

    “藏得很好，瞞過了所有人……”李麗娟像個剛學(xué)會走路的嬰兒一般，張開雙臂搖搖晃晃走向趙飛，“孩子，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上天眷憐，若是列車晚點或者遇上堵車，晚上那么幾分鐘，李麗娟就見不到自己的孫兒輩了。

    “我在醫(yī)院保胎了幾個月，現(xiàn)在寶寶一切正常，我出了院就直接來找您了，雖然沒有這個孩子，我也會陪著您，但是我不想讓您空歡喜一場。”趙飛上下?lián)崦铥惥甑暮蟊常钡剿碾p肩不再顫抖。

    李麗娟放開趙飛時，眼里重新有了光。

    元旦早晨，大壯提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李麗娟家門口，這一住就是五年。

    每年夏熙的忌日，秋澤都會提前幾天到李麗娟家。

    今年給兒子上墳時，李麗娟已經(jīng)不像前幾年哭得那么兇了。

    擺好祭品，同他說幾句話，就帶孫子去了。

    大壯在墳前倒了一杯酒，對著墓碑問：“我可以做你兒子的爸爸不？”

    秋澤對他說：“死去的人怎么會告訴你答案。”

    大壯說：“會的，只要你認真聽，就能聽到。”

    秋澤說：“你都做了他好幾年的爸爸了，問不問有什么意義？”

    大壯按著自己的胸口說：“心情不一樣，得到小熙的認可，我這里會無比踏實、祥和。”

    秋澤沒再反駁，抬頭望向一排排、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墓碑。

    “還沒有夏天的消息？”大壯問。

    秋澤皺了下眉，他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問問小熙吧，它們通常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事。”大壯說。

    “你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成澤不理解大壯的言行。

    “才不是迷信，我剛剛問完他后，就有一股暖流擊中了我的心口，他一定是同意了，過陣子，我可以試著再跟飛飛求婚。”大壯說。

    秋澤不置可否，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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