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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權(quán)勢。”

    李逵不太有把握道，他很難理解這個時代的人總喜歡神神叨叨的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更像是車轱轆話，順著聽，倒著聽，都能自圓其說。

    可真正的意思就難以辨別了。

    范純?nèi)蕸]有故意要考李逵的意思，反而笑道：“老夫?qū)Ω端氖侄魏芎喆穑p一詐他，估計就能把他嚇個半死。”

    當朝宰相說的話，誰敢當成耳旁風？

    李逵琢磨了一會兒，頓時想明白了。蘇軾的奏章有大概率會送到范純?nèi)实氖种校灰厦嬗兄谎云Z針對潁州大戶的不滿，就少不了高孝立的份。同時加上太皇太后是個女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坐不住，要找人弄個水落石出的性格。

    想要詐一詐高孝立真的不難，不僅不難，而且很容易。

    至于高孝立的死活，太皇太后高正儀不在乎，高家的兩位公認的外戚高公繪和高公紀也不在乎，甚至每人會把高孝立當成外戚看待。就廣義的身份來說，高孝立確實是外戚。但外戚這個行當，只有兩個身份才是最有用的，第一個皇帝的舅舅；第二個，皇帝的老丈人。

    其他的關(guān)系，都要差老大一截。更何況七拐八彎的關(guān)系，誰會在乎高孝立的死活。

    也就是在潁州這等小地方，高孝立才能把自己活得像是個人物，這要去了京城，他連外戚的身份都是個笑話。

    至于范純?nèi)收f的，當朝宰相幫忙要賬，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李逵這么可能當真。他搖頭道：“老伯，小子何德何能，豈敢讓老伯為小子出頭？我看還是算了吧？”

    范純?nèi)蕯[手道：“這么能算了？反正高孝立這人總逃不過這一劫，替你要錢不過是順帶手的而已。”

    李逵這才明白，高孝立要倒霉，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

    既然是注定要倒霉的人，李逵也不再推辭了，兩人繼續(xù)說起了變法中的故事。接本上是一個說，一個聽。作為大宋兩次變法的親身經(jīng)歷者，恐怕大宋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變法的利弊了。甚至連變法派之中的大人物章惇等人，也比不上范純?nèi)实囊娮R。

    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作為王安石變法的反對者，范純?nèi)实囊娊夂喼鳖嵏擦死铄訉τ谧兎ǖ牧私狻Ｔ人詾椋兎ㄊ。饕怯幸驗槔妗嶋H上，并不是。利益是一方面，慶歷新政失敗，是因為范仲淹處理冗官問題，對恩蔭制度之中加了個考試程序。這也是說，朝廷可以隨意增加考試的難度，來限制享受恩蔭的官員人數(shù)。僅這一項，就讓反對派坐不住了。

    別說反對派，就連范純?nèi)识歼駠u道：“老夫當年恩蔭襄邑縣令，如果按照家父的辦法，很可能通過考試。”

    要知道范純?nèi)试诋敼僦螅矃⒓恿丝婆e，磕磕絆絆考了十來年，才中了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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