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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惇確實已經(jīng)對朝堂部分失控了。

    絕對支持章惇的是蔡卞，但他孤掌難鳴。墻頭草曾布似乎對李清臣很不滿，而李清臣和章惇又有了隔閡，長此以往，朝堂上爭論必然無休無止，趙煦出于穩(wěn)定之計，恐怕還得用保守派。

    呂大防還以為蘇轍是寬慰他，長嘆道：“子由，不用寬慰為兄了。為兄確實有過錯處，當(dāng)年對西夏退讓，河湟再失，導(dǎo)致西北如今的亂局。當(dāng)年要是為兄不支持君實，恐怕也不會成如今這個樣子。”

    面對呂大防的愧疚，蘇轍無言以對。

    當(dāng)年誰錯誰對，真的很難說。宣仁太后是個女人，并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像西夏梁太后那樣瘋狂，一個女人霸占朝堂幾十年，還屢次發(fā)動對大宋的進(jìn)攻，簡直匪夷所思。可對于高太后來說，要發(fā)動一場場戰(zhàn)爭才能讓她穩(wěn)定朝堂的話，恐怕宣仁太后也無法面對巨大的壓力。

    闊別之后，呂大防在韓城住了一天，就離開了西北，開始了他的貶謫之路。

    蘇轍原以為章楶在研究過雙方交戰(zhàn)的情況之后，會立刻啟程去鄜延路，甚至直接抵達(dá)延安府，接替呂惠卿在延安府的指揮。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章楶伸了懶腰之后，對蘇轍道：“子由，你想去延安府嗎？”

    “我……”

    蘇轍不會打仗不是他的錯，他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戰(zhàn)爭。但是他也是絕頂聰明的人，從章楶的話外音里就聽出，章楶要鬧妖。

    不要啊！

    要說蘇氏兄弟，兩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蘇軾性格跳脫，不喜歡一塵不變的東西，他喜歡驚喜。但蘇轍性格穩(wěn)重，接受不了不可預(yù)測的未知，難以接受不可預(yù)見的變數(shù)。聽到章楶這話，心猛地咯噔一下往下墜，顫聲道：“質(zhì)夫兄，之前我們已經(jīng)說好了，等到劉延年一來，馬上救援延安府的啊！”

    “有嗎？”章楶迷迷瞪瞪的語氣似乎又要賴賬，可看到蘇轍氣地眼淚都快下來了，頓時變臉大笑：“對，沒錯，為兄是說過這話。但為兄這一琢磨吧，你猜怎么著，為兄竟然看到了鄜延路能夠守住黨項人進(jìn)攻的可能。在為兄看來，鄜延路，不，應(yīng)該是郝隨和李逵上報的戰(zhàn)績一點問題都沒有。那么你猜，我們之間誰出了問題？”

    “質(zhì)夫兄，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讓我猜了。”蘇轍緊走幾步，攔著章楶不讓走，非要章楶按照原先商量的救援辦法來。

    也就是劉延年的三萬大軍，直接拉去鄜延路，解延安府之圍。

    可章楶這時候根本就不想怎么干，他少有的正色起來，將幾份重要的邸報挑出來對蘇轍解釋道：“子由，如今榆林，慶州，延安府，都受到了黨項人的大軍進(jìn)攻。榆林兵多將廣，黨項人一時半伙兒難以討到便宜。延安府如今有五萬黨項大軍，即便讓劉延年帶著人馬去，也不過和黨項人勢均力敵。但是你看慶州方向，這是個機會啊！”

    蘇轍瞪大著眼珠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機會在哪里。

    章楶莞爾一笑，他當(dāng)然知道蘇轍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明白就足夠了，指著輿圖上一個點對蘇轍道：“子由，你看這里。慶州的部署都是老夫在西北的時候的原樣，應(yīng)對黨項人尋常的劫掠綽綽有余，如今黨項人劫掠不足，就沒有軍糧，我們只要將劉延年的軍隊偷偷繞過去，將這條后路給斷掉，在慶州的黨項七萬大軍，就是我大宋的甕中之鱉了。”

    “真噠！”

    聽到可以一舉殲滅黨項人的七萬大軍，蘇轍也不淡定了，這等于一下子砍斷了黨項人的左膀右臂。黨項人本來就人少，一旦沒有了這七萬大軍，西夏國內(nèi)就要亂了。可他還不明白為何章楶還要給他解釋這么詳細(xì)，忽然，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從心頭涌上來，問：“質(zhì)夫兄，不會這么簡單吧！”

    “那是！”章楶裂嘴笑道：“還請子由幫忙，給呂惠卿下一道命令，死守三月！”

    “我——”

    蘇轍頓時有種胸口被大錘猛錘了一通的窒息，他真相站起來一巴掌抽死章楶這家伙，這個命令下了，蘇轍可是要承擔(dān)所有的重責(zé)！

    蘇轍看向章楶的眼神從老大哥，到老好人，最后變成壞蛋……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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