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話用在皇帝身上,或許不太合適。 可趙煦做事,基本上都不會越過他心中的線。和臣子之間如此,在宮中也是如此。唯獨就是對皇后太過冷淡,這也是沒辦法的,他對祖母宣仁太后還存有怨氣,如今宣仁太后已經薨了,但是宣仁太后的小跟班孟皇后還在他眼前晃著呢。 “老前輩,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您老主意。”趙煦依然很客氣,他出身是皇子,九歲被定為皇帝,十歲登基。 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態度不是來巴結他的,可又想從他身上得到些好處。 可三叔公不一樣,三叔公沒想過要靠巴結他得到好處,反而經常發脾氣,讓他又驚又怕。有幾次,三叔公暴怒,趙煦都有種要被挨打的錯覺。好在三叔公還沒有打外人的習慣,才讓他免除劫難。說他是賤骨頭,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就覺得在李逵的家里,似乎很輕松。沒有后宮的爾虞我詐,沒有朝堂上的你爭我奪。 一切都是尋常人家的樣子。仿佛在李逵的宅子里,趙煦才能安靜下來,而在宮中和皇城,太紛擾了,讓他經常面對棘手的事,無從下手。實際上,趙煦已經將李逵的宅子當成了他做皇帝心累的休憩之所,無憂無慮的放松之地。 就算是三叔公想要靠著他撈個一官半職,主要原因是李云他爺爺李利德受到封誥,而三叔公卻沒有。 這很影響三叔公他老人家在沂州李氏的權威性。尤其是李云的爺爺李利德還和他老了家不怎么對付,以前是因為李逵發達了,百丈村發達了,被三叔公強壓著不敢冒頭了。可如今大變樣了,李利德這廝竟然成了官,雖說封誥官,無職,無差遣,可面對三叔公這個平民,優勢太明顯了。三叔公每每想到這些,就心塞地想要找李利德這老家伙拼命。 屬于被逼急了,亂投醫的路數,根本就沒有強烈的目的性。 三叔公屁股占著凳子,難受的如同在冬天上茅房,整個人都緊繃著,難受了一陣,他仿佛突然想開了,干脆讓自己坐的舒坦一些,心中暗嘆:老了,對自己狠不起來了! 趙煦也好,三叔公也罷。其實心里明鏡似的,都知道趙煦的皇帝身份已經露相了。只是趙煦在宮中長大,要不是個好演員,能活到今天?而三叔公裝瘋賣傻幾十年,演技肯定是不比趙煦差。要是有區別的話,趙煦走的是想象的路子,屬于方法派中人;而三叔公肯定走的是體驗派。 趙煦來問政,三叔公可不敢對朝政口出狂言,評價的都是大佬,萬一以后被人知道了去,他一個無官無職的糟老頭子,怎么可能對付得了高官厚祿的一群糟老頭子? 三叔公為難道:“小公爺,你可別折騰老頭子了。不過老頭子這里有我孫兒的來信,讓我轉交給你。” “哦,快快讓本公看看!”趙煦有點急不可耐的沖動,很快,三叔公的私人謀士顏松帶著一封火漆封住的信送到趙煦面前。 童貫急忙上前幫忙拆開,檢查無毒之后交給趙煦。 雖然做事隨意,但已經知道趙煦身份的三叔公卻隔應的直咧嘴。心說:“這譜擺地可不小。” 趙煦看完了李逵的密信,放下之后,長嘆一口氣道:“義士也不過如此!” 三叔公心里癢癢,他也想看。可惜,趙煦不給他,他也不敢搶來看。在邊上抓耳撓腮地難受。要是在之前,三叔公不知道對方身份,根本就不會如此畏首畏尾。 趙煦似乎覺察到了,將密信遞給三叔公,他這才看起來。 睜大了大眼珠子看了良久,才發現,他老人家竟然不識字! 不是說一點都不認識。 只是李逵的信寫的比較高端,讓他老人家抓瞎了,《千字文》如此鴻篇巨著,竟然沒有了用武之地!抬起頭,三叔公心虛地對趙煦道:“能讓人念嗎?” 趙煦凝重的表情打開了,莞爾笑著對童貫道:“你去百步之內,不能讓一個人過來。” 童貫領命而去。 原本已經準備給三叔公念密信的顏松見狀,只能告退。黃傭的身份,雖說顏松還不清楚。但是顏松的爹是鄉下的教書匠,還是那種本事稀松平常的貨色。但趙煦的老爹,按照顏松的私下琢磨,至少是個郡王。 這等機密之事,哪論的上他參與? 趙煦親自對三叔公讀信,這在大宋,絕對是可以吹一輩子牛的事。可三叔公聽著信中的內容,表情越來越凝重,這讓趙煦不免擔心起來:“難道老前輩是因為李逵的事情而擔憂嗎?” “李逵?” 三叔公茫然道,隨即搖頭:“我不擔心他,老話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夫就是納悶,為何他們不直接去刺殺梁家的老女人?弄死了這女人,不是什么都結了嗎?” 趙煦聞聽,沒來由的一慌,低著頭對三叔公解釋道:“梁家的女人很不好對付。” 這話三叔公就不樂意聽了,問:“大宋不強嗎?” 大宋當然很強,這話趙煦脫口而出。可隨即,又心虛起來。 這屬于大宋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的一個共識。 大宋很強! 同時讓人無解的是,大宋總是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這屬于大宋很離奇的假象之一。大宋很強,為毛真干大仗的時候,總是輸? 趙煦不好意思說,他父子就被梁家的女人欺負了幾十年。他爹神宗皇帝,就是被梁家老女人陰了一把之后,硬生生地氣出了一場大病,沒幾年就撒手人寰。想要弄死梁家女人,他也想。可是難吶!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