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臣不敢茍同。”說話的這位很久不開口了,在朝堂上快被人遺忘了,蘇轍。這位平日里不開口,主要是他一開口,章惇,李清臣,曾布都會團結起來。很奇怪的一種短暫聯(lián)盟。 當發(fā)現(xiàn)這些關節(jié)的時候,蘇轍決心少攙和為妙。 他也漸漸地給人一種感覺,從保守派變成了中間派。沒想到,今天卻突然開口。一開口,卻對準了林希。 “臣以為,如今宋遼交戰(zhàn),兄弟之邦名存實亡,遼國的新君受不受我大宋認可,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難道大戰(zhàn)之后,朝廷明年的預算之中,還要乖乖的給遼國五十萬兩白銀的歲半不成?” 蘇轍這還真不是搞事,如果大宋接收了遼國的報喪之后,需要派遣禮部官員去遼國觀禮。 也就是遼國皇帝下葬,新君登基等禮儀。 如果這樣做的話,說明兩國的邦交還是正常的,既然邦交正常,那么雙方之前簽訂的所有條約是否也要履行? 皇帝趙煦如同吃了蒼蠅似的惡心,真不想搭理遼國。 可正如蘇轍說的那樣,一旦大宋承認和遼國兄弟之邦的關系,豈不是說,大宋在北線雖然獲得了一場大勝。然后過段日子,該給遼國的歲幣還得給? 憑什么? 這不是說,大宋的勝仗豈不是白打了嗎? 不僅如此,按照協(xié)議,雙方的國界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jīng)認定了下來。是否到時候,不僅燕州和涿州沒有了,連同州,易州等大宋占據(jù)的城池也要讓出來。 站在蘇轍的立場上,斷絕邦交,無可厚非。但是在人家當家人死訊傳來的時候斷絕,不厚道。 都已經(jīng)兵戎相見了,還有什么說的?干就完了。 可問題是,林希是禮部尚書,遼國來使,如果攔在國門之外,豈不是他這個禮部尚書的失責?不僅如此,大宋的官員,經(jīng)常會因為一些小錯誤,被攻訐,然后不停的被襲擾,最后變成不可饒恕的錯誤,離開朝堂。 林希冷冷的撇了一眼蘇轍,后者老神在在的樣子,仿佛剛才說的話,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口似的。 林希明知堅持會引起人不適,可宋遼邦交沒有斷絕,他就得按照禮儀來。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他別無選擇:“蘇相,我們談論的是禮儀,生死,乃天地之大禮,不能等閑。遼國使臣在關外,攔著不讓進,非我華夏待客之道。” “遼人不是客人。” 蘇轍耷拉著眼皮,輕飄飄的反駁一句。 按照趙煦的經(jīng)驗,這伙人接下來得吵起來。他看向了章惇,問:“章相的意思呢?” 章惇為難了起來。 要是大宋能一口氣滅掉遼國,考慮都不用考慮,直接把人趕走就行了。 可問題是,滅不掉。 這個時代,想要滅掉草原帝國,只能是草原帝國。 或者說不是滅掉,而是吞并。 這是草原的規(guī)則,強者通吃,不斷的吞并周圍的部落。變成自己的部族。等到足夠強大的時候,建立帝國。 匈奴是這么干的,突厥也是這么干的,契丹當然也只能怎么干。 可是農(nóng)耕民族,是無法吞并草原部族的。因為雙方的戰(zhàn)爭空間不一樣。遼國幅員萬里,靠兩條腿,從東走到西,沒有三個月下不來。中間連個城鎮(zhèn)都沒有,戰(zhàn)爭越持久,補給線就越長,哪怕大宋占盡優(yōu)勢,最后也會因為補給而被拖死。而草原騎兵不需要補給,靠著掠奪和游牧就能發(fā)動一場針對萬里之外的戰(zhàn)爭。這是大宋絕對做不到的事。 章惇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正如蘇轍說的那樣,大宋如今該如何應對遼國? 雙方都爆發(fā)了血案了,還當兄弟,肯定不合適。 可堵著遼國的使臣,告訴對方,報喪可以,新君登基要觀禮也行,不過條約要重新簽訂,就有點落井下石的感覺。 章惇冷冷道:“陛下,雖說禮不能廢,但宋遼之間,必須要有一個新的條約。” 平日里笑呵呵的曾布,卻在章惇沒說完之前,開口了:“陛下,如此一來,大宋有落井下石之嫌疑。” 林希聽章惇的話,心頭一冷。 他可是章惇的人,還是同鄉(xiāng)兼同窗,都算是歐陽修的弟子。畢竟他們是一科的進士,算起來,曾布和他也算是這層關系。 可是讓他憤恨的是,章惇卻并沒有支持他。 反倒是平日里不顯山露水的曾布,對他拋來了橄欖枝。他不知道遼國皇帝死了,大宋去奔喪,很憋屈嗎? 難道朝堂上就他一個二五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