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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年的時候，熊貓大長老沒有答應。

    第二年，熊貓大長老也沒有答應。

    這是第三年。

    不出意外的話，熊貓大長老還是不會答應。

    陳默沒有資格問責。

    雖然熊貓一族，和人族世代交好。

    但熊貓一族，有著自己的發展規劃。

    如今的九州，實在是太過兇險了些。

    熊貓一族躲在深山，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見得是個壞主意。

    陳默才剛坐下，酒杯還沒舉起來呢，就見到后方竹林中，有一人，手里抓著一顆紅蘋果，噶呲噶呲咬著。

    陳默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冷無心？你怎么在這兒？”

    陳默記得很清楚。

    熊貓一族隱世，往往只有心懷大善的人族，才有資格來到熊貓祖地。

    冷無心反問：

    “怎么？我怎么就不能在這兒了？”

    陳默看向熊貓大長老：

    “大長老，您不給個解釋嗎？”

    熊貓大長老嘆氣道：

    “唉，這事兒啊，是冷無心這小子求我務必要瞞著你的。”

    熊貓大長老這話的意思可有些耐人尋味了。

    若是仔細分析，恐怕冷無心很早，就來過熊貓祖地。

    以往兩人見面，非得要血戰一場不可。

    可這一次，兩人都沒有動手。

    而是尋了個地方，坐下，一起喝酒。

    陳默自顧自抿了兩口，突然開口道：

    “你再不老實交代，信不信老衲趁冬天，強攻青州？要知道，如今大雪紛飛，伱天魔殿的糧草儲備可不夠，禁不起折騰。”

    “你要打，早就打了，你敢大軍壓進，萬劫谷那邊，立馬就能將揚州占個精光！”

    “你丫的”

    陳默拍案而起：

    “我就知道，萬劫谷就是你這老鳥攛唆，才在關鍵時機擾我大夏！”

    冷無心皺眉：

    “這么久了，脾氣還這么暴躁。”

    “老衲本就這么暴躁！”

    “你以前不這樣。”

    “廢話，以前我算哪根蔥？現在我人族第一！”

    陳默理直氣壯地威脅道：

    “身邊沒有帝釋天跟著，信不信老衲宰了你！”

    冷無心：“這兒是熊貓祖地，你要動手，得要先問過大長老。”

    陳默臉色立馬變得平靜，好好坐了下來：

    “這都詐不出你的話來？”

    “小和尚，玩心機，我玩的時間比你多幾十年！”

    冷無心把玩著手里的酒杯：

    “不過，看你最近的行動，恐怕你也猜出來些了。”

    陳默：“我又不傻，你都已經贏了，現在跟我坦白講講，興許將來我還能手下留情。”

    陳默說的“贏了”，自然不是指的天魔殿攻陷大夏。

    而是冷無心曾經好幾次親口所說的：

    當天魔殿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贏了。

    以前陳默也只是猜到些許。

    但如今冷無心出現在熊貓祖地，陳默的猜測，才算是徹底站住了腳。

    畢竟，冷無心的確配不上“魔尊”之稱。

    哪兒有魔尊命令麾下魔道不得滋擾百姓的？

    哪兒有魔尊面對曾經的大叛徒，還故意復活人家老婆，成全別人雙宿雙飛的？

    哪兒有魔尊明知道對方成長起來是大敵，還不提前扼殺的？

    冷無心苦笑著說道：

    “壞人不好當啊.”

    “我曾經以為，最有可能看透我心的，是空悔，沒想到會是你。”

    陳默面無表情：

    “所以你真的只是為了掀起亂世而已？”

    “自然，我曾經游歷九州，從我成魔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魔，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一統人族，因為魔，是人的私欲，是人的陰暗面。”

    “當整個人族，都只剩下陰暗面的時候，未來的九州，應該就跟人族沒什么關系了。”

    冷無心直接灌了一大口酒，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

    “但私欲一直都潛藏在人心中，你看看前些年的九州，夏啟這皇帝算做得不錯的了，夏玄修和夏瑤歌也是各司其職，但利欲熏心，他們也壓不住。”

    冷無心問道：

    “前些年，朝廷什么樣？”

    陳默回答：

    “利字當頭，權隨其后。”

    冷無心再問：

    “江湖如何？”

    陳默回答：

    “正不正，邪不邪，恩怨不止，殺戮不休。”

    冷無心：“為何如此？”

    陳默：“利欲熏心！”

    冷無心：“你有私心嗎？”

    陳默：“我一直都很自私。”

    冷無心：“你覺得有多少人能與你一樣，掌控自己的自私？”

    陳默回答不出。

    冷無心緬懷：

    “猶記得，我師父臨終前，將魔尊令牌交給我的時候，他就說，魔道數萬年的志向，或許永遠也無法實現，那個時候，我想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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