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出了市委綜合大樓的迎門廳,秦懷遠和陳默雷并排著走下臺階。 陳默雷一邊走一邊跟秦懷遠嘀咕:“你說,魏市長最后那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態度是不是開始動搖和轉變了?” “是動搖和轉變了,但只怕幅度非常有限。”秦懷遠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我有種預感,這個案子不會那么順利,這里面的事也沒魏市長說的那么簡單。” “你這是話里有話呀。”陳默雷停住腳步,看著秦懷遠:“你是不是看出點什么了?” 秦懷遠剛要開口,卻突然猶豫了:“算了,不說也罷。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見秦懷遠欲言又止的樣子,陳默雷急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難道你連我也不信任嗎?” 秦懷遠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魏市長的意思應該是,譚文明可以動,但不能在他的任期內動。” 陳默雷大概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魏市長心里其實另有考慮?” 秦懷遠下了臺階,繼續向前走:“沒錯。金石集團是魏市長招商招來的,它的落戶讓東州的經濟有了明顯的提升,而且還第一次擠進了渤海市縣域經濟總量的前三名。 對魏市長來說,這是一份重大而且很有分量的政績。如果因為我們的原因,導致譚文明把金石集團撤走,東州的經濟立刻就會出現明顯的下滑。那樣的話,魏市長的政績就會受很大影響,甚至可能會從頭開始。 這種局面是魏市長不愿意看到的,但這話他又不能明說。所以,他才會說出最后那番不明就里的話。 當然,這都是我的推斷,不能當做定論。” 陳默雷恍然大悟:“原來魏市長是這么考慮的,難怪他最后是那種態度。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去找安邦書記,請安邦書記出面跟魏市長談談?” 秦懷遠搖了搖頭:“這樣不妥,如果我們這么做的話,就等于把市高官和市長放在了彼此的對立面,只會讓魏市長對我們的成見更深,更不利于我們以后的工作。”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譚文明目的得逞、逍遙法外?”陳默雷很不甘心地問。 “當然不行!”秦懷遠很堅決地說:“公正司法是我們的底線,也是我們的生命線,這條線我們決不能自己失守。更何況,今天的行動鬧出這么大動靜,債權公司們估計早就知道了。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我們,我們更要公正執法才行。” 陳默雷看著秦懷遠,說:“聽你的語氣,是下定決心不買魏市長的面子了?” 秦懷遠剛要繼續說,便見三輛公務車駛進市委大院,離他們越來越近。秦懷遠故意咳嗽了一聲,提醒陳默雷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先上車,有什么話路上說。” 兩人剛上車還沒打火,上官云就打來電話說,對譚文明的司法拘留,省人代會主席團已經許可了。 接到這個電話,陳默雷心里踏實了不少。至少對譚文的司法拘留在法律程序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就算譚文明要乘飛機逃跑,也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把他攔下來。 走到半路上,江立軍又打來電話。 陳默雷正開著車,騰不出手來,便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前面的操作臺上。 電話那頭的江立軍報告說,省人代會剛剛結束了,譚文明離開會場后,既沒有回酒店,也沒有東州,而是一路向西去了。看樣子,是要去往省城機場方向。現在,他們正跟在譚文明后面,請示要不要抓人。 陳默雷擔心譚文明也跟周磊一樣使詐,問:“你看準了嗎?你確定是譚文明上了車、而不是找了個替身?” “我確定,我帶著高倍望遠鏡呢。”江立軍很肯定地說。 陳默雷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秦懷遠,等待著他做出最后的決定。陳默雷知道,這個決定對于秦懷遠來說很艱難,一旦做出,就等于把自己推在了魏市長的對立面,可這個決定他又不得不做。 車里的氣氛異常凝重。秦懷遠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轉過頭來,沖著手機重重地說了一個字:“抓!” 秦懷遠話音剛落,陳默雷立刻補充說:“立軍,我提醒你一句,千萬要注意安全,盡量在譚文明停車后再抓人。如果非要攔截的話,要盡量選擇空曠路段,避免造成事故傷及無辜。明白嗎?” “明白,我們會相機行事的。”電話那頭的江立軍說。 快回到法院的時候,秦懷遠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魏從冰打來的,他一接起來,就聽到魏從冰怒不可遏的指責聲:“秦懷遠,誰讓你抓譚文明的?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市委副書記兼市長,還有沒有市委市政府? 東州法院還要不要堅持黨的領導,要不要顧全大局了?你們口口聲聲為東州的經濟發展保駕護航,難道你們就是這么保駕護航的嗎?” 秦懷遠已經料到魏從冰會打這個電話,也料到魏從冰會是這個態度,他忍著一肚子的委屈和淚水,說:“對不起,魏市長。作為東州法院的院長,對于您的任何指示和要求,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