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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琢磨著，回頭找個人幫忙。康句類微妙的表情變化，被厙狄粟文看在了眼里。厙狄粟文便主動說道：「大可汗交代本將，一定要竭盡全力與大王同仇敵愾，絕不會隔岸觀火。」

    康句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厙狄粟文不動聲色地說道：「大王切勿懷疑獯鬻人誠意。大可汗

    說，而今天下多年風調(diào)雨順，如草木逢甘霖，將是伸展瘋長之時；薩滿祭司夜觀天象，悟神靈指示，祭司也預言，今后百年都將興榮。莊稼豐收、牛羊肥壯，人口必將興旺！」

    康句類聽罷瞪著眼，不置可否。什么祭司預見百年之后的事兒，他只覺得是大忽悠，完全不信。何況那薩滿教似乎只會崇拜祖先，那是獯鬻人的祖先，關蒲莎人屁事？

    但他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只是悶著不吭聲。西域教派繁多，有信佛教的、祆教的、景教的等等，若是非要對別人信奉的東西爭個輸贏，那大家什么都不用談了，先爭出神靈真假來再說。

    厙狄粟文似乎是個薩滿教的信奉者，說起來津津有味，只聽他說道：「人口興旺乃興盛之基，此時乃各國各族壯大的時機。唐國中原人多勢眾，據(jù)有中原廣袤膏腴之地。而今野心勃勃，它將是所有部族的威脅。我們理應結盟起來，不能讓唐國皇帝及其群臣嘗到擴張的甜頭！」

    康句類聽到后面的話，這才頻頻點頭，不管怎樣，獯鬻人只要真心實意幫老子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都是廢話！康句類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幾十歲的人了，豐富的閱歷讓他本身的信念越來越頑固，厙狄粟文妄圖在別的觀念上說服他，顯然并不容易。

    厙狄粟文又叮囑道：「唐軍火器攻城十分犀利，若是固守要地時，切要留心。野戰(zhàn)也很勇猛，不過也是常用戰(zhàn)陣之法。」

    及至臘月中旬，康句類才對獯鬻大臣厙狄粟文的能耐刮目相看。

    他的斥候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洶洶而來的唐軍兵力，不多不少，正是十萬人到十五萬人之間！而這個消息，厙狄粟文竟然在一個月前就搞清楚了！

    獯鬻畢竟是北方草原，統(tǒng)攝從西到東大片土地各族部落的大國，果然非同等閑。

    此時天氣已經(jīng)冷得叫人連門都不想出，這個消息讓康句類打了一個激靈，精神了不少。

    「只有十萬多人，分成前后兩股，兩股相隔數(shù)十里！」

    康句類嘴里念叨著打探來的消息，他整個人忽然有點興奮。

    前面只有五萬多主力？起先獯鬻人傳來消息，他覺得很可笑，但現(xiàn)在自己人多番打探觀察，正好吻合，叫康句類不得不信。

    光是獯鬻人援軍步騎就有五萬，蒲莎各部加起來兵力已近三十萬！涼并幽三邊之戰(zhàn)唐軍能贏，只是靠人多而已，獯鬻人雖在三邊戰(zhàn)敗，但所有部落依舊不敢否定其鐵騎的戰(zhàn)斗力，援軍已經(jīng)相當于此次唐軍近半的兵力了。

    這時下首的溫宿葛忽然有些惱怒，憤恨道：「唐國人也太看不起我們了，這是對我們的蔑視和羞辱！」

    康句類沒明白這漢子為啥生氣，不解地問道：「戰(zhàn)陣廝殺不是靠羞辱，你惱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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