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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溫柔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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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聚會完文征去孫瀅那兒睡的,兩姐妹躺床上望天花板。

    文征枕著胳膊,忽然哭了,孫瀅嚇得夠嗆,問她為什么哭。

    文征說:“我想他。”

    有些感情就是抽絲剝繭。

    每天在身邊的時候不覺得情深。

    可對方不在了,那些回憶和經(jīng)歷像抽絲一樣,在人的生活、碎片、細微神經(jīng)上抽動,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那些屬于宋南津的。

    那些,令她難以忘懷的。

    文征說:“你知道嗎,他真的為我做了很多,工作、生活、感情,一直都是他在試著把我從里面拯救出來。我對生活失去希望,是他告訴我人有什么理想就要去做,我感情不順,他說世界還有很多男人,我不想工作了,他說他養(yǎng)我,不要我做什么,哪怕只是在他身邊,他也愿意無條件支持我。”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他為我付出很多,是我自己不好,我老不愿意去承認他,去承認我們之間的一些感情。”

    “可想想,也許我就是從以前開始清楚了呢,我清楚他喜歡我,他忘不了我,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有點矛盾、有點自我的人,我知道自己只有他了,所以我仗著他的喜歡,去興風(fēng)作浪,去為所欲為。”

    “我對不起他。”

    “他才是我的全世界,他才是。”

    文征邊說邊哭,像醉了酒,卻又清醒萬分,也像壓抑已久最后的傾訴。

    孫瀅心疼得不行,拼命安慰她:“沒事的征征,你別說這種話,你家宋先生不是最不喜歡你講這種話了嗎,他聽見又要生氣了,你怎么不配,你值得的。”

    文征抱住她,抽泣著搖頭。

    “不,你不懂的。”

    -

    沒人知道那個冬天發(fā)生了什么。

    宋南津走后。

    文征考完初試從考場出來,本來和華老聯(lián)系好了接她,老師也來了北京,兩人約好去吃一頓羊肉火鍋。

    可天寒地凍時。

    出了考場,一個看見的人意外地不是老師,而是一輛停在路邊的賓利,連車門也沒開,車上坐著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眉眼沉著而老練,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很嚴苛的那種。

    文征拎著包的手都頓了下,預(yù)料到什么,止了步。

    宋南津他爸,文征在華老的舊照片里看過。

    其實小時候也見過。

    那時候還沒什么印象呢,他爸那時也經(jīng)常回國,每次回來只會落家一次,和家人疏離又客氣地打招呼,緊接著又出國,別人都說人家父親是企業(yè)家,特別特別大的那種,大到什么程度呢,那時候的文征都沒有概念,只知道去學(xué)校去任何地方,都是人恭迎的。

    她想,宋南津的父親肯定很不好相處。

    可這么突然見到,文征倒連措手不及都沒時間。

    他父親叫宋意致,文質(zhì)彬彬的名字。

    看到文征客氣問一句她要去哪,文征如實答了,和老師去吃羊肉火鍋。

    他下車,說:“那兒就有一家,我跟你去吃。”

    那種見多識廣特有地位的人,往往見到他第一眼感覺不是趾高氣昂或是目中無人。

    而是難以摸索的溫潤,意料之外的好相處,以及,你完全看不透的客氣疏離。

    宋南津他父親正是如此。

    文征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就想:完了,這以后肯定是成為不了一家人的。

    她想,她的考驗還是來了。

    躲也躲不過。

    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店時,這位企業(yè)家很客氣,沒點菜,而是有話直說:“南津是我支走的,我就是故意要他去香港待半年,他不會不去,所以,我是故意想要你身邊有一段時間沒他。”

    文征意外,抬眼看他。

    可這位老先生意外地好說話,有什么都直講:“他跟他姑母鬧脾氣,花了好多錢去整他姑母,錢那些的,沒關(guān)系,我家不缺,但他姑母肯定不會坐牢,她是我們家里人,我肯定要保她,這你放心,你也不用管,我不是來找你麻煩,只是心平氣和講給你聽。”

    “我知道南津喜歡你,為了你,做了很多事。其實他一貫是這樣的,我跟他媽管不來,也不想管,所以隨便他,哪怕他要轉(zhuǎn)國籍,要回來,或者怎么玩的,都沒事。”

    “我是特意找時間回來一趟的,為的就是見你,和你說完一些話,我也會走,沒別的。”

    文征說:“嗯,您說。”

    宋意致抬起眼,才看向她。

    像是敘述到現(xiàn)在,才算是把目光重點移她身上。

    看坐自己對面這位有點年輕,眉眼清冷的女孩子。

    對方念她名字:“文征,是嗎?”

    文征說:“是,叔叔好。”

    宋意致才算是去拿筆:“名字還可以,知道叫叔叔,說明還是很清醒。”

    文征手擱腿上,一直沒怎么動,說:“您都這樣找我了,我總不能喊一聲別的。”

    “和南津什么時候開始的?”

    “您的開始是指在一起,還是認識。”

    “結(jié)婚。”

    “去年,九十月的樣子。”

    “你談過男友?”

    “一任。”

    “在一起多久。”

    “一年多,分了。”

    宋意致拿著鉛筆在菜單上勾勾寫寫,又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喝點什么嗎。”

    “您選就好,我都行。”

    菜單選好了,遞給服務(wù)員,他又繼續(xù)說:“你跟著他姑母也有十多年了,我記得你,只是原來確實沒怎么在意過,不說我都忘了,我妹她還資助了一個學(xué)生。其實她對你,恩情不說重如山,也還算可以了是吧。”

    文征手指緊了緊,無波無瀾嗯一聲。

    “還恨她嗎?”

    文征說:“原來是挺有意見的,后來就淡了。畢竟人也在成長么,而且,宋南津做了這么大的事,我在您面前,恐怕也沒什么說的。”

    對方笑笑:“你倒是清楚。”

    他坐直身,又道:“事實上,我每天要忙的事很多,見的人也是。要見你,是實在覺得南津看上的人該見見,其實知道他和他姑母的那些事時,我就調(diào)查你了。”

    文征抬眼,看對方。

    “能考研究生,很厲害,但說句實話,這學(xué)歷在當(dāng)下社會的高階人群里,也就普通,只是你人生第一步,你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要走,你應(yīng)該清楚自己的認知定位。”

    文征說:“嗯,我知道。”

    “你知道,還敢在我面前這么說話啊。”

    “那我要說些什么呢。”

    “如果我是來告訴你,你和南津不合適呢?”

    “您有權(quán)利這樣說的。”

    宋意致問:“那你會離開嗎。”

    她說:“我看宋南津的。”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會離開。”

    “你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會放棄你。”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說這些。我知道我比不過什么,沒有他這樣優(yōu)厚的資本的條件,也沒什么特別優(yōu)秀的學(xué)歷,很多問題,您想過,但其實我也想過。我有時候自己晚上也會想,如果哪天宋南津的爸媽要見我,我該怎么辦,說實話還真挺害怕的,我沒見過家長,也不知道見到了您會如何,想著肯定看不上,可如果真要說,我只能告訴您,我確實不會松手的,如果您不支持,可以和他說,宋南津要不同意,我也就不同意,他說分,我就分,不會回頭。”

    宋意致看了看她,卻笑了。

    他招呼來服務(wù)生,問了一些菜單的問題,文征一直等著他講話,可他始終沒再說那些沉重的,而是問:“還吃什么?”

    文征意外:“嗯?”

    宋意致說:“問你吃什么,今天咱們不是來吃羊肉火鍋嗎,我特意把你老師支開,專程帶你出來。我晚上還有航班,不常回來,估計這幾年也不會再回,吃完這一餐,也就走了。”

    這把文征整不會了,她以為對方是來放狠話,勸她離開,或者是,支持她和宋南津的,但想想也不可能。

    文征問:“您,支持我和宋南津在一起?”

    他父親低頭點餐,理也沒理:“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不回答你,我給了你老師一些從美國帶回來的東西,你回去看了就知道。”

    那場羊肉火鍋,全程吃得還是有點尷尬。

    畢竟是不熟的人,文征心里有事,沒吃兩口,聚完,他父親出去和她叮囑兩句路上小心也就走了。

    也不知是該說客氣還是暖心。

    風(fēng)挺冷了,文征收拾東西回了濱城,臨了和老師打了電話,知道宋南津他父親說的東西被郵到了華鞍老教授的家中,教授把家鑰匙給她去拿。

    給鑰匙時華老還說:“我女兒在美國過得不錯,還是托了你的福,后來才知道,其實你家那位幫了不少忙。”

    文征微微驚訝,說:“是嗎。”

    華老笑說:“是啊,她給我打電話說了,住所什么的是有人幫,反正她現(xiàn)在在那邊一邊工作一邊學(xué)習(xí),很不錯了,上周才打電話給我說下個月回來一趟看看我老頭子。”

    文征有些寬慰地笑了:“那就好。”

    華老說:“那位人物說有東西要給你,我拿給你。”

    文征不知道是什么,站那兒等了會兒。

    之后看著教授拿了個盒子出來。

    文征驚訝。

    是他父親送的禮物。

    里面不是什么貴重物品,只躺著一枚玉鐲,還有一道橫聯(lián):贈兒媳。

    那一刻文征心中震栗。

    片刻,她懂了。

    她知道,東西不貴重。

    但這三個字,比什么都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行李箱,那就是宋南津他父親要給她的東西。

    華老說在家中,要文征自己去拿。

    她收好了這些東西,去華老的家中抱著那個箱子,回到了他們的家里。

    曾經(jīng)只有溫馨溫情的家,少了一個宋南津,變得有點寂靜冷清。

    文征打開那個行李箱前,以為會是什么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前幻想是什么可怕的,新奇的,她永遠想不到的。

    沒想到一打開,只是像彈簧一樣,掉出來好多信。

    發(fā)黃的,褶皺的,老舊的,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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