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櫻桃木烤鴨-《龍炎酒館營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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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樹木巍然不動。沒有風、沒有鳥,也沒有人。幾乎如云的巨大樹干沉默地佇立著,濃密地幾乎透不下陽光。
但這里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女孩,她走到一處陽光曬著的草地上,仰頭看著露出來的一角天空。她身邊是一棵已經枯萎的大樹,它的枝干依舊伸展,但葉子卻已經落盡,因此投下了一束陽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張翠綠的幕布燙出了一個金色的圓洞。
女孩沒有在這里停留很久,她躡手躡腳地走過柔軟的青草地,想要走出這片沉默的樹林。可是這里太安靜了,連細微的腳步聲都一清二楚。就在她走到邊緣時,一根藤蔓攔住了小女孩的腰,讓她沒辦法再踏出一步。
附近的一棵樹突然從中間裂開,樹干里走出了一個高挑的身影,他逆著光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但依然不能掩蓋他的美貌,他的頭發是艾青色,一種極淡極冷的青色,或者說,與其是青色,不如說是摻著青的雪色。他的皮膚白皙,眼睛就像暴雨過后的晴空一樣藍。
但是小女孩看到他,眼睛里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阿特莉卡,你不能離開秘林。”
被叫做阿特莉卡的小女孩被藤蔓牽制著,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不能這樣做,阿爾弗雷德,這樣對待一個從沒有見過外面世界的小女孩來說太殘忍了!”
阿爾弗雷德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即使在秘林并沒有限制外出時,他也并不熱衷于到外面的世界去,那里太吵鬧了,情緒像潮水一樣把他卷起來拋到空中,即使那是些快樂的、正面的情緒,也叫他望而生畏。
不過那個時候,也有一個小女孩喜歡這種感覺,她喜歡和外面的人打交道,讓那些情緒的海潮漫過自己空洞的心靈。然后——
想到這,阿爾弗雷德微微凝眸,后來,這里的枯樹就又多了一棵。“你不是女孩,阿特莉卡,”他擰起眉頭,似乎不明白這個最年幼的精靈樹司為什么有著些不切實際的自我認知,“你是一棵樹,樹就該待在樹林里。”
“這里太安靜了,”阿特莉卡垂下頭,“我只是想和誰說說話。”
“我們都可以和你說話。”
“是這樣嗎?”阿特莉卡沒有張開嘴巴,但她要表達的信息卻直接出現在了阿爾弗雷德的腦海里。
精靈樹司可以感知到其他生物的情緒,但在樹司之間,這種感知的范圍更加擴大了,他們誕生于同一片土地,土壤之下的根系交織在一起,為共同的目的而生,他們是一棵棵樹,也是一片森林,他們共享同一個精神網,彼此之間甚至不需要交流就能領會對方的意思,每一個個體都是透明的。
“是的。”阿爾弗雷德在心靈網絡里回復她。
“嗤。”阿特莉卡無聊地哼了一聲。她又沒有被逐出精神網絡,當然知道可以這樣交流。可是其他的樹司是比阿爾弗雷德還要沉默的家伙。很多時候,他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說,就像一棵真正的樹。
“你放開我吧,我不出去了。”阿特莉卡揪了揪纏在身上的藤蔓。
阿爾弗雷德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的收回了藤蔓,又轉身回到了樹干里。
阿特莉卡哼著走調的歌謠,秘林連鳥鳴都沒有,這段旋律其實是她在一個樹司的一段久遠的記憶里翻到的。一些人類走進了秘林,他們因為這里太過安靜,簡直詭異的嚇人,所以扯著嗓子唱著一些變了調的歌曲。他們看起來真的很不一樣,阿特莉卡一想到這里,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但是后來大家都不肯回憶那段記憶,所以阿特莉卡也看不到了。她依舊坐在草地上,朝著旁邊的小草吹了一口氣,小草剎那間綻放出了柔軟的白色小花。阿特莉卡眼神淡漠的看著這猶如神跡的畫面,表情一瞬間和阿爾弗雷德臉上的那種重合起來。
她最終也會變成一棵沉默的樹。
————
這次野餐活動被伊娜當做是一個員工團建,參與者有:伊娜和她的家屬,杜西、維蘭瑟、安蒂、萊斯莉、澤維爾和他的小骷髏奧爾丁頓。
本來也想把魔獸小分隊一起帶來的,可是銀葉森林也有原生魔獸,伊娜來到這里時間還不長,怕貿然帶來其他魔獸會引起森林里魔獸的反感,所以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次的野餐還有一個特殊的主題:狂歡派對。伊娜的得力員工們之間有一個人,他的家鄉會在這個時候慶祝狂歡節。人們要穿上顏色鮮艷而古怪的衣服,制作出看起來可怕實際上卻美味的食物,共同為這個特殊的節日慶祝。
這個人很好猜,迷霧小鎮是個安靜而憂郁的小鎮,一如終年不散的霧氣,不會搞出這樣熱烈的節日;安蒂和萊斯莉不久之前還在為生存發愁,瑞茲族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創造節日;維蘭瑟一直生活在宮廷之中,光是穿上鮮艷而古怪的衣服就能讓她被懲罰禁食三天。
懷念這個節日的正是亡靈法師澤維爾,他已經有200多年沒有慶祝過狂歡節了。在他小時候生活的日落小鎮上,人們臉上抹著油彩,身穿艷麗的服飾,端著自己制作的可怖食物走上大街,邀請路人品嘗。
越是模樣可怕的食物越受人歡迎,因為這代表著吃下它的人堅毅勇敢、無所畏懼,是值得稱贊的勇士。
后來清洗異族的活動在奧蘭帝國開啟,這個活動也因為帶有巫術色彩被嚴令禁止了。
澤維爾作為一個被壓抑了幾百年的亡靈法師,在擔任了龍炎茶餐廳的店長以后,釋放了他旺盛的精力和蓬勃的創意,先后在茶餐廳里策劃了骷髏舞會、魔獸侍應生、森林之息等幾個特殊活動,獲得了如潮的贊譽。這次他想把狂歡節的想法應用到茶餐廳的食物中,家鄉那些失去的節日,就讓它在白銀帝都重現。
所以伊娜就給大家出了道題目,這次野餐,每個人都要帶上一道自己制作的符合狂歡節主題的【可怕食物】。
到了約定的野餐那天,所有人齊齊帶著自己裝著食物的餐盒,遮遮掩掩的不肯讓彼此看到,他們都覺得這是一場小小的較量,要讓伊娜評價誰的食物最有創意。
像藍寶石一樣倒映著天空色彩的湖泊邊,鋪上了柔軟的野餐墊,中間放著幾個人中午要吃的普通食物和水果。湖邊的銀紋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滿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看見大家都不想第一個展示自己的食物,伊娜只好先拋磚引玉。她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截煙囪,讓所有人伸手進來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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