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南迦在醫(yī)院陪著顧識洲, 病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安靜極了,但是她覺得在這份安靜中,她能靜下心來想更多的事情。 原先郭助理他們是給顧識洲請了護工的, 郭助理簡直分外貼心, 給請的還是男護工。 南迦一度覺得顧識洲的助理都是男德班培養(yǎng)出來的, 他們要是有女朋友, 矛盾應(yīng)該會比較少。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們竟然全都是單身。 護工照顧得挺好的, 但現(xiàn)在她在這里, 她也不用護工幫忙, 只自己照顧顧識洲。除了給他擦身子是護工做的以外,其余時間都是她在陪著他。 明栩自己快無聊死了,但是她倒是挺樂在其中的, 一點不覺得無聊。 她不會走的, 她要在這里等著他醒過來,她想讓他在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她。 醫(yī)生說,她可以多和他說說話, 刺激他的神經(jīng)和感應(yīng), 說不定能喚醒他。 閑來無事的時候, 她便會坐在他身邊,或者是拿著明栩給她買來的書,念給他聽,或者是靜靜地和他說會話。 也是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的話想和他說,她以前覺得自己是個很寡言的人,后來在y國的三年里, 寡言更甚,性子愈發(fā)清冷。但直到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的。在遇到想分享、想說話的人時,她也可以很愛說話。但也有一種可能……是她之前被他的話癆帶成這么話癆的。 他的話真的很多,一會功夫沒看微信,就得劃拉上去看的那種多。 以前從來不知他是一個這么多話的人。他以前很沉默,很高冷,從來不會去大方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愛意,她也只有在徹底交融之時,才能從其中找到愛她的痕跡。 南迦想了想,覺得好像不太對,她蹙眉,對著躺在病床上的人控訴:“三年前,你一定是還不夠喜歡我,所以跟我之間的話才那么少的吧?你一出差,消息就更少了,一是因為忙,二是因為不想我,對不對?” ——當(dāng)然是沒有人回應(yīng)她的。 南迦卻是越想越覺得委屈,心想反正病房里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她想怎么說話都可以,不會有人聽到,也不會丟臉,所以她便接著抹淚道:“我跟你分手果然是對的,我當(dāng)初的錯覺才沒有錯呢,你就是不喜歡我,或許是喜歡的吧,但肯定是沒有那么喜歡的,不然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黏我?一天下來消息都沒有幾條。我給你發(fā)的比你給我發(fā)的多多了。最近我感覺得到你的愛意我才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的,但是現(xiàn)在我回過味來了,之前我是因為感覺不到你愛我呀。顧識洲,你之前根本就不愛我——” 南迦越想越傷心。剛來的時候她和昏迷中的他告白,她說她愿意和他在一起,現(xiàn)在卻是全然拋至腦后了,活生生一副下一秒就要扔下一切走人跟他再次分手的模樣。 也是這時,顧識洲的手指動了動。 他蹙了下眉,幾不可見的弧度。 南迦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剛剛……是她的錯覺嗎? 南迦怔了怔,聲線顫抖:“顧、顧識洲?” 她連忙按著鈴,讓醫(yī)生過來。 按完后,她便伏在床邊,細細地凝視著他,聲音輕柔又小心:“顧識洲,你醒了嗎?” 她像是怕驚擾了他一般的小心翼翼。 可是又怕不喚他,他便又睡過去。 南迦充滿希冀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眼里全是璀璨細碎的光。 顧識洲極輕極輕地睜了下眼,看得出來他很努力,但是很快便又耷上了。睜了一下眼睛,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積攢的力氣。 南迦幾乎要喜極而泣。 他醒了——! 先是一個護士進來,聽她說明情況后,便有許多醫(yī)生魚貫而入。 南迦往后退去,把位置留給醫(yī)生們,但她仍在探著頭試圖看看他的情形。 她回憶了下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等記憶回籠,她極為無辜地眨了下眼。 ——他是被她……急醒的嗎? 剛剛他要是再沒有動靜,任由她繼續(xù)往下說,她可能都已經(jīng)說到分手了。他昏迷之前她還沒和他和好,昏迷之后她同意和他和好了,可是他還沒醒過來,她就自己把自己給氣到了,又想和他分手了。……倒也難怪他急醒了。 南迦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醫(yī)生檢查了一會,便把她請出去,他們要對他做進一步的檢查。 明栩和郭助理都在,他們問她里面是個什么情況。 南迦還覺得猶在夢里:“他好像,被我氣醒了。” 明栩:“?” 郭助理:“???”您對顧總做了什么? - 顧識洲醒是醒了,但是又睡過去了。 南迦第二天下午才再次等到他醒來。 她眼巴巴地等了一天,等得好辛苦。 但是在等到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南迦眨了眨眼,生怕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事實證明不是。 “顧識洲……”她有些委屈地喊他。 是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所有委屈。 顧識洲還沒什么力氣,只能眨了眨眼,表示回應(yīng)。 南迦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愛哭過。 她熟悉的顧識洲醒過來了,也回來了。這個她說什么他都會回應(yīng)的人,即使再沒有力氣,再艱難也會回應(yīng)的人,才是她的顧識洲。 她就說嘛,顧識洲怎么會是她發(fā)了那么多消息,才只吝嗇小氣地回她那么一句,并且這么多天都能忍住不跟她打電話打視頻,甚至不發(fā)語音、也不想聽她聲音的人。 她拉了拉他的手指,也沒敢大動,就只是輕輕拉動了一下。 “顧識洲,你終于醒了。”她低聲喃喃。 他還很虛弱,臉上依舊那么蒼白,卻動了下嘴角,想扯出點笑來。 南迦伸手按住他嘴角,不讓他動,“沒力氣,就別動了。” 就算他再不想承認他沒力氣,也不得不承認。這時候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靜靜地躺在那里,稍微大一點幅度地動都不行。 她忽而彎了彎唇。他能醒過來,就算什么都說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她也很開心。 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沒有枉費她這幾天幾夜都舍不得走。 顧識洲沒想到她會在這里,因為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原以為她不會知道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也是,以她的聰明,哪里是能被瞞住的人。 他原先還設(shè)想過,她要是知道了,應(yīng)該會生氣,會埋怨,會責(zé)怪。可是這些她都沒有,她只是單純地高興于他的醒來,之前的那些隱瞞她都沒有放在心上。 那一刻,他覺得他何其有幸,能遇到這么個傻姑娘。 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但是得等等。 等他恢復(fù)一些,等他有點力氣,再和她好好說說話。 - 醫(yī)生說過,他只要能醒來,就沒什么大問題。 他醒來后,只要靜養(yǎng),等傷口恢復(fù)就可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