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兩年抱仨-《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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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北皎的腦子沒問題,他應該知道,我國從80年代起,英語便作為主要學科從小學開始推廣普及,小升初、中考、高考等重要考試,英語更是作為重要科目傾情參與演出。
所以哪怕是一個學生時代只想著上天入地、英語課全程擺爛的學渣,說一句“i‘m from china”或者“chinese”總不太難,畢竟幾年前,連街邊六十歲的阿姨都能一臉驕傲地在時代廣場對記者說這兩句。
不是姜冉自信,雖然她沒參加高考就出國了,但是她真沒覺的自己的英語會比北皎差——
她初中就出國了,那會兒在溫哥華還沒那么多國人,她去的學校班上就一個臺灣人會說普通話……
純純屬于要么開口說英語要么活活餓死自己兩道選擇題。
她英語不可能差,除此之外,她甚至還能切換好幾種國家語言告訴任何一個好奇湊上來的人“我是中國人”。
………………這崽子怎么敢的!怎么不說她是啞巴算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沒有哪個志愿者會像是一條蛇似的,做翻譯的時候死死地纏著運動員,把腦袋放在她的肩上,看著粘人又甜蜜。
眼前的兩位國際友人顯然都讓北皎整懵了,但是因為姜冉這個當事人第一時間沒說話,北皎那張臉又長得實在太好看太有迷惑性,所以人家才沒往變態(tài)那方面想。
冠軍大哥甚至跟他聊了兩句——
問姜冉為什么沒有參加本屆冬奧會,哦因為剛?cè)腙牭陌。裁捶e分也不夠嗎,那之前干嘛去了,哦一直玩的大眾技術(shù)滑行才轉(zhuǎn)職業(yè),啊在芬蘭世界杯拿了第三那挺厲害了那時候大家都在搶分競爭很激烈的,期待在米蘭看見她的精彩表現(xiàn),謝謝。
完。
北皎講英語的時候和講中文的時候是兩個腔調(diào),他說中文要么冷得讓人打抖,要么惡意賣萌甜的叫人發(fā)瘋——
但他說英文時,就帶著一股冰冷的學術(shù)氣息,任何單詞在他口中都是清晰卻沒有多少感情的,就像是一臺機器在冰冷地吐出體檢報告,四平八穩(wěn)。
無比正經(jīng)。
姜冉聽他說了兩句,發(fā)現(xiàn)自己挺喜歡他的口語,就縱容著裝聾作啞在旁邊聽了全程,然后突然發(fā)現(xiàn)北皎這個嘴替其實很合格——
說話很客氣沒有什么不得體。
說起她的情況了若指掌,對方隨便問,他都答得上來。
最讓她驚訝的是,他甚至記得她的入隊時間,就在冠軍大哥問她怎么沒有參與本屆冬奧會時,他清楚地說出了她正式加入國家隊的時間,時間詳細到某月某日。
……那時候他們明明還在分手階段。
她加入國家隊也不過是往朋友圈發(fā)了條動態(tài),甚至分組可見了。
可能是邱年隨手截圖給他看了,沒想到他記得那么清楚。
姜冉突然不那么記恨他今天出門時那副高冷男神、對她不屑一顧看一眼都嫌多的高傲模樣了——
如果不是現(xiàn)在光天化日、人又實在太多,她可能甚至在他平靜地報出她加入國家隊日期的那一刻,已經(jīng)伸手萬般憐愛地摸摸他的狗頭。
女人總是很在意細節(jié)的。
這條狗脾氣古怪,但偏偏總是能注重到細節(jié)。
對方寒暄了幾句,又上下打量了一圈姜冉,跟她笑了笑后,他熄滅了手里頭的鴨煙,沒有再蹲在終點迎接自己的隊友并指導他們的訓練,轉(zhuǎn)身上了升降電梯……
進電梯后還回頭看了眼姜冉。
想來是上去山頂跟教練報告情況去了。
電梯“嗡嗡運轉(zhuǎn)”。
現(xiàn)場再次只剩下姜冉和北皎,姜冉第一次與奧運會冠軍交流的機會被完美扼殺在了搖籃里。
——全程她就像是工藝品擺件似的微笑著站在一邊,尷尬而不失禮貌,
而此時,放在她肩膀上的頭顱動了動轉(zhuǎn)過頭來,還要邀功似的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她,“我說的好不好?”
她覺得,其實挺好的。
但是她要這么說就完蛋了,等于是縱容他無法無天,所以只能冷著臉,問:“什么時候我跟雄性生物說話的自由都被限制了?”
“……”
站在她身后的少年站直了腰,頭從她肩膀上拿來了,“二十歲上下的我就不這樣了,畢竟在這個年齡段我也沒發(fā)現(xiàn)有幾個能比我好的——”
他停頓了下,“但是三十來歲的大叔不行,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誰知道你的口味有沒有突然變異。”
他嚴防死守的思路還挺清晰的。
“單崇也快三十好幾了,是你擔憂的老男人行列,從他那拿來的冰墩墩你還不趕緊扔了?”
姜冉說著伸手撥了下他掛在掛牌上的鑰匙扣,今早出門她就發(fā)現(xiàn)擺在茶幾上的五只冰墩墩少了一只。
然后那個偷雞摸狗的罪魁禍首還發(fā)了朋友圈,一個冬奧會志愿者工作牌,工作牌上面壓了只冰墩墩……
萬年不發(fā)朋友圈的人,今兒發(fā)了,朋友圈配字就一個“?!?,凡爾賽味道重的一批。
偏偏朋友圈的人還都很配合,居然真情實感地全部裂開了,紛紛留言有冰墩墩還有冬奧會工作牌,北皎是本雪圈這個雪季最成功的男人。
而因為姜冉實在太低調(diào),沒人知道她來參加國家隊“面試”,也沒人知道這冰墩墩從何而來,所以在冰墩墩與志愿者跟前,甚至沒得她的姓名。
這會兒她酸著呢。
他居然還有臉把話題往這方面引。
姜冉也知道把人家崇哥個已婚婦男拖進來很不道德,但是巧就巧在,冒著酸水所以口不擇言的女人是不講道德的。
此時此刻聽她陰陽怪氣,北皎臉上的神色甚至沒有改變:“崇哥已經(jīng)英年早婚了,而且他完全吃不消你這個類型,我慌什么?”
姜冉聞言愣了下:“什么?”
有男人不吃她這個類型?怎么可能?那群男滑手明明各個崇拜她崇拜的要死!
北皎“哦”了聲:“崇哥早些年就說了,‘玩刻滑還是要適度,特別是女人最后變得像姜冉一樣狠,掄起雪板我看著都害怕,那就真的完犢子了‘——”
姜冉:“……”
姜冉:“?”
萬萬沒想到單崇是這種在背后嚼舌根的男人!
虧她前天還真誠祝福他勇奪金牌!
什么人??!
姜冉強撐著一股氣:“你問誰不好問單崇?公園仔嘴里玩兒刻滑就是個臭摸雪的,他們的審美具有什么指導性?你指望從他們嘴巴里能聽著什么好評價?”
才不到三天,已經(jīng)從“給冰墩墩的崇哥”變成了“那個公園仔”。
北皎“哦”了聲:“當時喊同意喊的最大聲的就是趙克煙,他說他單身最長的那兩個月都沒想過往你身上打主意?!?
“他那是不敢。”
“他確實是不敢啊?!?
“……”
趙克煙在認真玩平地花式和公園之前,也算是省隊單板競速回轉(zhuǎn)職業(yè)隊的,說他國內(nèi)最早一批玩兒刻滑,也沒什么毛病。
雖然被趙克煙打主意會讓姜冉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但是俗話說得好,我當然不要,但你居然大肆宣傳你不想給,那就得死。
此時姜冉的臉色比生吞一只毛毛蟲還難受,而這話題敏感她偏偏發(fā)作不得,這毛毛蟲是吞下去了,甚至化繭成蝶,這會兒變成了只蝴蝶在她胃部撲騰。
她認真想了想,她準頭問北皎:“你是不是想pua我?”
北皎:“?沒有。”
姜冉:“那你為什么說的像是全世界都不喜歡我?”
她語氣有點兒委屈。
北皎:“當然不是,我不是人嗎,我喜歡你啊?!?
姜冉推開他,轉(zhuǎn)身悶聲不坑地往電梯方向走,北皎跟在她身后,連續(xù)發(fā)問,“除了我你還想讓誰喜歡?有我還不夠嗎?你這是還想再挑挑?沒結(jié)婚都不是單選題是吧?……”
他太聒噪,一路逼問到電梯門再次打開。
因為俄羅斯的隊伍在訓練,觀賽臺烏泱泱站了一些人,哪個國家的都有,所以電梯門再次打開,姜冉就覺得身后跟著說個沒完沒了的人像是按下了靜音鍵,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她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戴上了口罩,志愿者胸牌端正掛在胸前……
現(xiàn)在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跟電梯里對著她一頓輸出碎碎念的判若兩人。
“舌頭被剪了?”
“人多,”口罩后面,他含糊地說,“回去再跟你理論?!?
姜冉響亮地冷笑了一聲。
此時王佳明聽見她的冷笑轉(zhuǎn)過頭,看見她的第一時間湊了上來,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很喪的模樣,但是他就長這樣沒救了,其實一雙眼已經(jīng)激動的發(fā)紅,他抬手,“啪啪”拍了兩下姜冉的肩膀,卻又一個字沒說……
顯然是激動到說不出話。
半晌,姜冉問他:“咋樣?”
他才重重點點頭,給她豎起大拇指。
姜冉舒服了,看看,還是有能欣賞她的才藝的,這都快為她落下眼淚了!
王佳明冷靜了下情緒,夸了姜冉幾句,給她詳細復盤了下她和俄羅斯隊伍的季軍小姐姐比賽滑那趟的精彩表現(xiàn)——
“我錄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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