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種熟悉的市井味道讓葛賢倏忽來了興致。 他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早已忘了自己的老本行：貨郎。 此行，主要目的是再要些死囚。 次要目的，則是查驗(yàn)百姓們不愿生育的緣由。 葛賢可以選擇直接攝魂、入夢詢問，不過他既來了興致，便搖身一變，又恢復(fù)了那一身在錢塘縣時(shí)的貨郎行頭。 一邊搖晃起了撥浪鼓，一邊張嘴吆喝起來，并開始走街串巷。 盡管他如今已是兼修多種法脈的蛻凡修士，但扮作凡人，還是駕輕就熟，毫無破綻。 甚至于，他是真的在做生意。 售賣各種小玩意，又或是醫(yī)治牛馬小兒，收些銅錢。 當(dāng)然，在這過程中，大都城內(nèi)百姓們平日里的生活狀態(tài)，市井牢騷，也俱都傳入了葛賢眼中耳中。 都是些瑣事，但挑挑揀揀，里面也有許多與修行界、天下大勢，有不小關(guān)聯(lián)。 比如，有關(guān)于“靈糧”的事。 “誒聽說了么，朝廷已經(jīng)將新一批靈糧種下去了，里面有種叫做【紅玉香薯】的玩意，又香甜又飽腹，一旦成熟，天底下誰都不用餓肚子了?！? “呵呵，說的倒是漂亮，這么好的靈糧，輪得上我們平頭百姓么？” “種出來，多半也會被那些奸商貪官倒賣了去。” “就是就是，誰還不記得當(dāng)初的【五色米】，一開始也吹的天花亂墜，可種出來都給那些門閥大族、勛貴貪官搶走，我等只能吃到一點(diǎn)稻殼，這還是沾了大都的光，其他行省的百姓，連聞一下都做不到?！? 這些話入耳，讓葛賢不由得記在心頭。 那紅玉香薯正是他收集而來，交給了萬法教，萬法再給了大原朝。 葛賢與萬法教之本意，自然都是救濟(jì)百姓，維持人口。 可經(jīng)過層層轉(zhuǎn)交，重重盤剝后，這目的變艱難起來。 不過好在葛賢作為大都總靈官的權(quán)責(zé)中，恰好就有這一項(xiàng)。 “有了龍牙米還不夠，連苦哈哈百姓嘴巴里的東西都惦記上了，都是些沒出息的玩意兒?！? “等那香薯到了成熟時(shí)間，我再來橫插一腳，哼?！? 葛賢一邊記上，一邊繼續(xù)窺探收聽。 市井之言，多屬廢話嘮叨。 但其中，確有不少了不得的，比如造反，或是加入邪神法脈，又或是一些秘事等等。 “孩兒他爹，黑娃跑去加入的那個(gè)叫什么【彌勒教】，聽起來可不像是正經(jīng)的教派，不會出事吧?！? “能有什么事，彌勒佛陀，乃救世之神，沒有祂，我們家如今能過這么好？” “還有周圍所有的街坊鄰居，如果彌勒教慈悲給了我們靈糧、靈藥，我們早就死在瘟疫里了，不去拜彌勒佛，難道去拜那些沒什么卵用的萬法靈神??？那些個(gè)狗屎玩意，什么祭品都收，一旦我們落難，連個(gè)屁都放不出來?！? “說的也對，不過還是不夠穩(wěn)當(dāng)，萬一他們?nèi)ピ旆?，咱家黑娃可就完了。? …… “嘖嘖，聽到傳聞了么，說隔壁鳴玉坊里，有家女娃娃生得和天仙似的，被宮里看中，去當(dāng)了幻妃娘娘身邊的丫鬟，一人得道，全家都跟著升天了?！? “這么好命？唉，要是咱家也生了漂亮女娃娃就好了，二丫頭丑得跟母蛤蟆一樣，除了隔壁的驢蛋，誰還看得上??？” “哼，你懂什么？其實(shí)那家才是慘，宮里那種臟地方，進(jìn)入了還能有好？” “我前兒上街，還聽那些認(rèn)了宮里太監(jiān)當(dāng)?shù)牧髅バ⌒÷曅姑?，說整個(gè)皇宮都成了皇帝老兒和那幻妃的淫樂地界，好端端一個(gè)皇帝，玩起來比染了花柳病的瘋子還要花哨，遲早死在皇位上?！? “噓，可不敢胡說?！? …… “大哥，我們反了吧，這種鬼世道，我們幾兄弟天天累死累活，還要一直被盤剝，混個(gè)溫飽都做不到，這日子有什么過頭?！? “三哥說得對，咱們這么拼命，最后連個(gè)婆娘都娶不起，只能隔三差五去找那些半掩門暗娼過過癮頭，沒勁?！? “你小子給我把褲腰帶關(guān)好，小心染了病，到時(shí)候把你扔出去?！? “六弟說的也對大哥，反正如今爹娘都沒了，我們十兄弟天生異力，本該建功立業(yè)，搏出一番大事業(yè)，怎么能一直龜縮在這貧民窟里?！? “沒錯，我們?nèi)ネ赌切┓促\吧，聽聞不管哪一支都在招兵買馬，只要去投靠都有財(cái)貨賜予，若是有天賦之人，還能獲得修行法冊和資糧，直接從凡人變成那些可以移山填海的修士，那才是我等男子漢該做之事。” “嗯，也不是不行，可是去投誰呢？大都周圍的反賊都被朝廷清繳干凈，只剩下一些不成器的山賊之類，投了也是找死。” “我們南下，如今天底下威勢最大，有希望奪取皇位，建立新朝的反賊們都在南邊，比如那個(gè)叫【張世誠】的，聽說他得了傳說中的圣地昆侖龍巢的支持，只要契合天賦，就可以得到龍血龍法，從人族蛻變?yōu)辇堊濉！? “張世誠就算了，這廝剛剛占了江浙行省，馬上就遭了丞相脫脫圍剿，命不久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