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梁掌柜和金掌柜齊齊撇過頭,或看天或看地,仿佛沒有聽見那話。 他們東家這些年一心忙著生意上的事,如今都二十五六了,屋里也沒個體己貼心的人兒。老太君為這事兒日日愁夜夜念,就盼著那東家早點娶妻生子。奈何東家眼界兒高,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到了最后干脆連這事兒都不想提。每回問起來,就往外頭跑,說是給少東家攢媳婦本。 金家家大業大的,哪用得著東家親自賺銀子?不過應付老太君的借口罷了。 金昭玉輕輕咳了一聲,端正了神色道:“二十一家長興酒樓每日所需食材便要七八百斤,不知秦老板能否拿出那么多貨?” 他吃過酒樓廚子燒制的魔芋燒鴨和爆炒魔芋片,味道不錯。等日后天氣漸漸涼下來,還能下鍋子。 長興酒樓已經許久未推出新菜式了,他琢磨了許久,覺得這用魔芋燒制成的菜很合適。 不過也如秦孟商所顧慮的,長興酒樓有二十一家,尤其是府城的那家,每日的客流量是綏安鎮的三倍不止。生意要做便做長久,倘若只是兩三月的供貨,那這門生意他寧肯不做。 秦孟商明白他的意思,她也不是只圖眼前利的人。 若是圖眼前利,她大可一開始便將做魔芋的方子賣出去。將方子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為了日后長久穩定的合作。 “拿自然拿得出,”秦孟商對自己的專業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但交貨的日子得往后延些。” 對方有合作意向,金昭玉也是個爽快人,當即敲定了日期,“今年冬月初九正巧是長興酒樓開業十年,那日我會邀請各方賓朋來長興酒樓參宴,趕在那日之前便可。” 而今還不到九月,離冬月還有兩個月時間,時間是足夠的。 交貨日期沒問題,便要商議細節。 站在街上談生意不合規矩,于是金昭玉將姐弟二人請進了長興酒樓。 進了酒樓,他也不急著談生意,先叫人上了茶,隨后又說起自家有個廚子擅長做魚,留秦孟商下來用過飯再走。 秦孟商知曉生意場上避免不了應酬,想著日后的生計,心下便也不著急。 “潯江這地方雖說偏了點,卻勝在魚蝦種類豐富。其中便有一種魚叫作鰣魚,每年三月會沿海游入潯江。其色銀白,肉質鮮美,以清蒸最佳。魚肉中雖多細刺,但長興的廚子善于操刀,再細的魚刺都能處理妥當,定不會叫你被扎了喉嚨。” 金昭玉自小耳濡目染又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與人打交道這事兒沒人比他更熟練。 秦孟商靜靜聽著,偶爾應和兩句。 的確如他所說,長興酒樓的廚子刀工確實好。一條清蒸鰣魚,看似完好無損,實則大大小小的刺都被剔了個干凈,一口吃下去只有香彈滑嫩的魚肉。 按照以往的規矩是該上酒的,可顧及秦孟商是女子,路溪明年紀小,跟他喝酒也喝不出什么來,索性叫婢女換了茶。 金昭玉呷了口茶,說起了合作的具體事宜。 先前與梁掌柜的契書上寫的是每斤三十五文,可現在供貨數量多了,需要投入的人力財力也在無形中增長了。再按這個價格,長久做下去秦孟商會虧。 涉及自身利益,她沒拐彎抹角,直說:“做魔芋的方子和加工成本且不說,光是只能賣與你一家這點,價格自然低不得。” 金昭玉唇角噙著笑,敲了敲手中折扇:“那提到四十五文如何?” 金掌柜聽到這個價格,眼皮子一跳。心想東家真是被美色瞇了眼,以前哪開過這么高的價?就是那每年限產的鰣魚也硬生生被壓到了二十五文一斤。 金昭玉并非看重外貌之人,也不像金掌柜想的那樣是因美色才開出這么高的價。 鰣魚雖然只有每年春夏才會有,但挨近潯江的人家幾乎都吃過鰣魚。 可魔芋不一樣,大多人對魔芋的第一印象便是有毒不可入食。正是因為這點,在魔芋制成的菜能吃后,不論是喜愛還是好奇的人全被吸引了過來。 一道新鮮吃食頭一回出現眾人眼前,而且別家都沒有,只有他一家有,那價格怎么定,不是全憑他說了算么? 金昭玉心里有計較,才會開出四十五文一斤的價格。 秦孟商能接受這個價格,但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捧著茶杯淺嘗了一口茶。 這是什么意思,幾個生意老手都明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