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這望北樓應該是真的要沒了……” “以后啊,咱們估計是再也嘗不到那北地風味的各式佳肴跟烈酒瓊漿了……” …… 一葉落而知秋。 這天子腳下的神都百姓在某些方面的敏銳程度,確實強過別的地方不少。 事實上,幾乎在那些甲士在神都各處搜剿邸報的同時,大批披甲銳士已經將整個望北樓圍得水泄不通。 只是還沒等他們動手,一行身著赤色華麗錦衣的陰森身影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怎么?你們這是要跟咱家搶功?” 聽到為首那閹人說出這話,那禁軍將領額間見汗,趕忙抱拳拱手。 “中常說笑了,卑職不敢!” 蘭臺閣,天子爪牙。 或許過去他們還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天子誅殺先丞相、力壓一眾朝臣,帝威正盛。 若是觸怒了這些閹奴,他們實在是吃罪不起。 似乎是滿意于對方的識相,令狐安欣然一笑。 隨后直接無視了那些甲士,帶著一行蘭臺閣番子消失在了望北樓門前。 …… “不意竟是令狐君親至。” 在宮中為奴為婢久了,驟然聽聞這聲令狐君,令狐安不免有些悵然。 不過細說起來,也正是這聲‘令狐君’,才讓他與那位燕王、與這些錚錚鐵骨的北地廝殺漢結緣,志同而道合。 “哎,你這又是何苦?” 正不急不緩焚毀機密要件的那人,抬眼笑道。 “有些事總要人做。” “更何況能為王上大業之先驅,此為畢生之榮耀,何以言苦?” 令狐安聞言,垂眸沉吟了一陣,竟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也對。” 說罷,也不墨跡,直接道。 “收拾好了沒?好了,就走吧。” “剩下的事情,自有咱家接手處置,斷不會出了岔子……” 既是‘同志’,令狐安又怎么可能坐視他赴死? 可讓令狐安沒想到的是,這廝聽聞自己這話后,竟是笑著搖頭道。 “某家怕是要辜負令狐君的一番苦心好意了。” 令狐安一愣。 “你不走?” 那人笑意不減。 “某家自拒絕北歸,就等著這一日了。” “若是走了,某家當初留下來,還有什么意義?” 望北,望北。 再加上他們這些人的北地口音。 望北樓的特征其實再明顯不過。 但凡是有心之人,其實早已清楚了望北樓的底細。 姬胤也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總要有個人擔下所有,迷惑包括姬胤在內的那些人視線。 死他一人,以此保全他們這些年在神都的諸多布置。 這筆買賣實在是再劃算不過。 “你……這是主動求死……” 已經洞徹了對方目的所在的令狐安,神色復雜地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北地漢子,還想再勸。 可對方卻是再次笑著搖頭道。 “我意已決,令狐君莫要再多言。” 說著,半是懷念半是感嘆道。 “想某家當年不過是市井一游俠,整日渾渾噩噩游蕩世間,蹉跎度日。” “若非命數鐘愛于某,得王上看重,以某家此身微末卑賤,如何能摻和進這天下風云,見識得這天地廣闊?” “所以啊,令狐君莫要為某家傷懷、不忍,此為某家此生幸事也。” 令狐安聞言,幾度張口,卻不知說什么好。 而這時,已經將那些機密要件處置完畢的那望北樓掌柜,卻是神色自如地指著密室一角,侃侃而道。 “對了,那些是某替令狐君準備的。” “不涉及核心秘事,卻也足夠令狐君跟那姬胤交差了。” “有這些在手,想來那姬胤必不會勘破你我之間的牽連。” 不得不說,這位昔日的幽州游俠確實今非昔比。 單單是這份謹慎與思慮周全,說上一聲人杰也不為過。 可現在,這樣的人杰為了王上大業,卻是在主動尋死。 令狐安垂落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惜。 “若王上知曉,必不會允你如此行事!” 這也算是令狐安的再次相勸。 可對方卻是笑著反駁道。 “可王上也說過,歷來行大事,無有不流血犧牲者。” 令狐安聞言,徹底語塞,目光惱怒地瞪著他。 “非死不可?” 對方不閃不避,堅決且執著,甚至有些灼熱逼人。 “自是非死不可。” 只有他死了,望北樓徹底消失。 姬胤那些人才會收回落下的視線,從而保住那些陰影中的人。 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