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其中最驚慌的,估摸是貴妃呂黎。 她原以為太子即將登基,自己沒有幾天好日子活頭了才那般放肆。誰知皇帝命大,不僅活下來,還即將肅清后宮。這段時日她在后宮的所作所為,是經不起哪怕一絲的推敲的。尤其是內務府的幾個大太監全被關進了地牢,嚴刑拷打。 呂黎秘密綁人藏進宮一事,以及給皇帝使用過特殊香料一事,必定會瞞不住。 皇帝心狠,一旦知曉她膽敢在內殿藏男人,一定會要她的命! 呂黎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才發現她并不如自己以為的那般不怕死。死到臨頭她居然也會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化為泡影。 她如今每天焦頭爛額,想盡各種辦法想伸手進地牢。在大太監吐露她的事情之前,讓這些人永遠地閉上嘴巴。可直至處理這些事情,呂黎也才看清楚自己以為的盛寵到底有多么不可靠。她所獲得的權勢,在沒有皇帝的寵愛支撐下,就如同空中樓閣,一碰就要坍塌。 呂黎焦慮得頭發大把大把的掉。控制不住地想要聯絡綾人羽,想讓他告訴自己該怎么辦。 畢竟從小到大她出了任何事,只要告知兄長,兄長總能替她收拾好爛攤子。可她真要去找,根本找不到綾人羽。兄長就仿佛從京城消失了一般,過去他可能住的地方,沒有他的人影。 找不到綾人羽,呂黎便又想起了王家。 她命人給王家的暗樁遞信,讓他們想辦法替她弄死地牢里幾個人。 王家是商賈,哪里有這個本事。再說,即便王家有本事去暗中處理掉這些人,也不可能替她擦屁股的。這位呂貴妃可是登上高位便翻臉不認人的好手。當初王家有事尋她,她可是不理不睬。 不過雖然不愿意讓呂黎好受,但蕭衍行卻不會讓人查出太多的東西。有些事情一旦被人抓到了線頭,順著往下查,勢必會牽扯出更多的麻煩。呂黎可以死,卻不能讓呂黎做的那些破事兒曝露。所以在審問的第二天,大太監還未開口之前,就因承受不住重刑死在了地牢。 人一死,許多秘密也隨之封了口。 呂黎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心中頗受驚嚇。經此一事,她混沌的大腦可算是清醒了一些。如今如驚弓之鳥一般安分地待在長樂宮,沒有再瘋瘋癲癲的亂發癲。 她沉寂下來,德妃卻不會沉寂。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不趁機撈一把大的,絕對不會罷休。 所以德妃一改過去恬靜疏淡的作風,開始頻繁地出入皇帝的宮殿。不僅經常親手做羹湯,日日去大明宮點卯。還一改過去笨嘴拙舌的姿態,巧舌如簧地時常緬懷往事。 德妃能說的自然不能是自己的往事,畢竟她與皇帝之間的情分并不多。 作為世家女出身的宮妃,德妃一直不如其他女子得皇帝重視。哪怕過去陪伴了皇帝二十年,但其實她與皇帝的情分很淡。皇帝不愛進她的屋子,更不愿意碰她,大多時候都是她被冷落在自己的院落。但好在德妃雖不曾與皇帝有過美好記憶,卻是唯一一個與先皇后無關的妃子。 這事兒說來微妙。皇帝的后宮,有一半宮妃與先皇后有或遠或近的關聯。 錦樂宮的賢妃,乃是先皇后的姨姊妹。鐘粹宮已死的前貴妃葉慧瓊,是先皇后從掖庭救出來的。便是不起眼的惠妃,也曾經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過去的老妃子且不提,就說如今宮里受寵的長樂宮呂貴妃,與先皇后有五六分相像…… 德妃是唯一一個,世家女出身,與先皇后過去現在都無關聯的人。 但諷刺的是,德妃如今能與皇帝回憶的過往,還是只有先皇后的種種。 說來也稀奇,曾經談都不能談及的人。皇帝經歷過生死這一次,反而能時時掛在嘴邊說了。皇帝不再抗拒他人提及先皇后,甚至開始追憶曾經。他開始想念想皇后,思念她…… 德妃一面與他回憶過往,一面不忘摻雜自己和五皇子所受的委屈。希望皇帝能因此愧疚,做出彌補。 皇帝時常會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但不知是性情大變還是身體不好懶得計較,倒也沒有當面拆穿。德妃所求不過是榮耀和五皇子的出路。太子既然已毀了,確實需要再扶持一個皇子。于是他很痛快地答應重開南書房,此次沒有太子,先生們只教導五皇子一人。 五皇子能重新受到帝王教導,德妃喜不自禁。高家一脈更是歡欣鼓舞。 皇帝對此嗤之以鼻,身體孱弱的他并不能走動,時常一個人端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漫天風雪。或許就如德妃以為的,經歷了一次生死,皇帝對過去耿耿于懷的人慢慢的放開了。比起記恨皇后的變心,他此時心中想起皇后,只剩下年少時熱烈的情感和無邊的悔恨。 若是當初,再聰明一點就好了。若是當初不那么較真兒,向她低一次頭就好了。 這般想著,皇帝問起了近侍:“皇長子的人到哪里了?” 近侍換了一批,如今在皇帝身邊伺候的,是剛從前殿調來的新人。 新人哪里知曉皇長子的行蹤,只能一頭冷汗地表示,立即下去打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