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所有農(nóng)科屬采用的良種,乃是王姝一人研制。 她得到先皇的封爵和那一萬食邑,并非是生子有功,亦或者是先帝臨死之前發(fā)瘋。乃是實打?qū)嵉淖陨砉冎档眠@些嘉獎。試驗田的良種仍在推廣,會借助朝廷的手惠及普通百姓,養(yǎng)活千千萬萬掙扎在饑荒邊緣的大慶子民。這等功在社稷的大才之人,理應得到圣上的敬重。 隨著王姝的功績被公之于眾,仿佛一記響亮的嘴巴子打在了所有叫囂的人臉上。扇得他們鼻青臉腫,神魂飛出天外去。 好些人就仿佛一夜之間被下了啞藥,一個個都啞巴了。 那些叫囂的最兇的書呆子在聽到這些消息以后,震驚得連連大叫著不可能。他們打死不愿相信一個女子會有如此學識。女子不都是無才便是德嗎?不都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么?如何能有這等能力?如何就能憑空造出畝產(chǎn)七百斤的良種? 他們不相信王家一介商賈會如此慷慨,更不相信女之會有這等心胸…… 一時間陰陽怪氣,誹謗污蔑層出不窮。 且不說這種侮辱言論受到多少現(xiàn)實的打臉,乃至于激起了飽學的女子激憤。親自寫詩罵這些目光短淺心胸狹窄之輩。各地王家的人也趁機將這些人告上了衙門,狀告他們誹謗。各顯神通地奚落這些頭腦發(fā)熱的糊涂蛋。就說后宮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涼州府的幾個姬妾前所未有的沉默,沉默到最愛與娘家走動的柳如慧如今都不愿去走動了。一個個關起門來,思索起了過去。想到她們曾經(jīng)取笑過王姝泥地里打滾,邋邋遢遢的過往,有種想要鉆入地縫的羞恥。 柳如慧的詩集翻了幾張看不下去,倒在床上不起來。倒是楊氏有種恍然大悟的開朗。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 她們的安靜很消停,后宮當真靜得像沒有人在。 鐘粹宮中,隋暖枝的臉色發(fā)白,神思不屬地坐在主位上,腦袋里一陣一陣的嗡鳴。 消息閉塞時還能自矜自傲,當睜開眼睛看向外面的世界,她才發(fā)現(xiàn)了大不同。家族的諄諄教誨縈繞在耳旁,與近來層出不窮的消息沖撞著,隋暖枝的心里十分難受。 這種難以言喻的沖擊,她難過之下,已經(jīng)一整天滴米未進了。 隋暖枝自認是讀過書的。因為讀書所以明智,因為讀過書,所以懂得道理。 她曾想過忽略王姝的功績,閉著眼睛坐上后位。只要她母儀天下,必定會竭盡全力去當好這個皇后。她不會偏頗一方,必定會處事公正。她也會敬重王姝,并不會故意拿捏身份欺辱他。隋暖枝相信自己可以說到做到。 畢竟本質(zhì)上,隋暖枝其實并非這等骨子里無恥無賴之輩。 她雖自視甚高,自覺高人一等,卻也一樣向往品行高潔之人。古往今來的圣人,于國于民有千秋功德之人,她一樣心生敬仰和推崇。 她如今覺得汲汲營營爭奪這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自己是如此的丑陋和卑劣。她當真不知隋家沒有這個資格么?當真不知隋家要求是乘火打劫么? 她是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除。隋暖枝慢慢的有些憎惡這樣的自己了。 想當初,她舍棄了青梅竹馬,舍棄了未來。為家族放棄身為女子的所有權利,不要孩子,不要寵愛。只要守住隋家的榮耀。她自以為付出一切,就應該得到想要的。 但如今覺得,若只是為了守住家族的榮耀就這樣惡意地抹黑一個這樣大才的女子,折彎那人的骨頭對自己卑躬屈膝,隋暖枝覺得自己不配。她的良心備受煎熬,她的所有認知和自幼受到的教導,讓她無法接納這樣卑劣的自己。過去說服自己的理由現(xiàn)在都不能自欺欺人了,她不愿意了。 隋暖枝命人關閉了鐘粹宮的大門,至此,拒接來自家族的信件和吩咐。 她在兩天不眠不休的深思熟慮之后,孤身一人去了紫宸殿。 蕭衍行在逐漸穩(wěn)定局勢,并將恩科推遲了一年,明年再開。如今正在商議對所有官員進行政績考核。聽宮人稟隋暖枝來了,眉頭下意識地皺起來。 紫宸殿中靜了一靜,無人說話。 關于側(cè)妃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們看在眼里,心中的震撼自然不必說。如今這殿中大半的人對蕭衍行堅持不立隋氏為后一事都持支持態(tài)度。先帝的遺詔姑且不論孝大于天,黎民百姓才是立國之根本。畢竟固守著這些繁冗的祖宗禮法,又能管得了天下幾時? 當然,支持的一派是這般想,老頑固又是另一種想法。他們此時對隋氏來紫宸殿感覺到稀奇。 抬頭偷偷看向蕭衍行,就等著他開口。 許久,蕭衍行正準備讓人趕隋暖枝離開。哪知隋暖枝仿佛知曉了蕭衍行的心思,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之外,高聲喊話:“陛下,妾身自認身負三項大過,今日特意前來請罪。”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