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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來的?一群混用丹方的?狐朋狗友？”

    當(dāng)年最紈绔時(shí)，他和明章兩?個(gè)暗地里弄來一門?火炮，自己改了射程，拉去?山里試火力，走火轟塌小半個(gè)山頭，被言官追著彈劾了兩?個(gè)月，謝相好容易才壓下去?。

    葉扶琉想想那場面，好笑里帶著后怕。

    “轟塌了小半個(gè)山頭，你?倆居然?無事，真是命大。”

    “誰說無事。火炮走火可不是好玩的?，鐵彈子崩出幾里地，我傷了手，明章傷了背，在家?里躺了許久。”

    葉扶琉感興趣地湊過來，“傷到哪只手了？讓我看?看?。”

    魏桓便摞起衣袖，露出左手肘和上臂幾處疤痕。

    葉扶琉挨個(gè)摸了摸傷疤，“嚯，這傷可不輕。哪里是傷了手？當(dāng)時(shí)胳膊差點(diǎn)沒了吧。”

    魏桓笑了下，默認(rèn)下來。

    御駕北伐那年，改良射程的?火炮八門?全隨軍拉去?北方邊境，實(shí)戰(zhàn)立下大功。

    報(bào)捷喜訊送進(jìn)京城，明章戰(zhàn)死大同的?噩耗隨即傳來。

    之?后許多日子里，他時(shí)常反復(fù)回想。

    若當(dāng)年的?八門?改良火炮沒有全部帶去?北境，留下兩?門?火炮，大同戰(zhàn)情會不會有所不同。

    還是那句話。世事若能盡如?人愿，哪有“抱憾終身”四字。

    “江寧府的?紈绔子弟也就是祁世子那樣：上花樓喝酒，納幾房小妾，大不了再去?賭坊；三郎當(dāng)年在京城的?玩法?才是真紈绔啊。”

    葉扶琉贊嘆地拉起衣袖，覆蓋住手臂舊傷，叮囑說：“咱們?nèi)~家?在錢塘也有個(gè)山頭。你?悠著點(diǎn)兒，可別把葉家?的?山給轟塌了。我家?長輩會生氣的?。”

    身側(cè)陷入沉思的?人驚醒過來，魏桓莞爾，“ 年少荒唐。如?今不會了。”

    “那就好。”葉扶琉示意他去?看?東方噴薄而出的?一輪紅日，“看?，多漂亮。”

    眼?前的?日出景象確實(shí)震撼。

    江南河道多如?阡陌，前方眾多蜿蜒河道波光粼粼，映出上方的?初升秋日，碧天白云，處處都是朝陽金光。

    葉家?大小車輛都停在路邊，所有人贊嘆地看?日出。

    直到日頭升起老高，金色陽光開始刺眼?，葉家?人才重新往前趕路。

    魏桓揚(yáng)鞭趕了一段路，接起話頭閑談，“兩?年前御駕親征大捷。我回京城后，論功封爵，賜賞千金。慶功宴后，宮里開始時(shí)常留我用膳，長姊親自下廚，俱是我喜愛的?吃食，我自當(dāng)用完。兩?三個(gè)月后的?秋冬時(shí)，我便起了病勢。”

    他說得漫不在意，葉扶琉卻越聽越驚心。

    “如?此說來，丹毒是從口而入的?了？”她嘆了口氣， “你?傻呀。知?道有毒還吃。”

    魏桓淡淡道，“后來才想到的?。當(dāng)時(shí)癥狀輕微，并未生疑，只當(dāng)是積勞累病了。長姊如?母，我年幼失怙，當(dāng)她半個(gè)母親。”

    葉扶琉把韁繩遞給魏桓，自己翻隨身布褡褳，找出一只大梨。

    魏桓失笑，“又要給我香梨吃？嘴里香甜，心里舒坦？”

    葉扶琉睨他一眼?：“給驢吃的?。咱們這頭青驢本事大，已經(jīng)把嘴邊吊的?梨啃完了。”

    在魏桓啞然?無言的?注視下，果然?把甜梨拴吊去?驢嘴邊，又從布褡褳里翻出一只霜柿子，拿水囊里的?水澆洗干凈，遞過去?，“喏，這個(gè)才是給你?的?。”

    兩?人一人拿一只香甜的?霜柿子，邊趕路邊吃。

    魏桓：“昨日祁棠帶來的?京城來信，便是我那長姊手書?。”

    葉扶琉奇道，“她沒能把你?毒死，居然?還有臉寫信給你?？”

    “長姊后悔了。我是官家?手中最好用的?刀，離京半年，官家?有些彈壓不住局面。她聽聞我病勢好轉(zhuǎn)，邀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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