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很喜歡他改裝過的車,說是像是小型的秦皇陵。 他便接,那當(dāng)然,我可是給你阿父修過秦皇陵的人,審美能力當(dāng)然跟普通人不同了。 這樣的打趣兒不會讓她覺得冒犯,她空靈的眼眸會泛起一絲極淺極淺的笑意,仿佛回到那一年的大秦,空前強大的秦軍踏平一切,數(shù)以萬計的黔首為了帝王的宏圖霸業(yè)揮汗如雨。 如果是二十一世紀(jì)的蒙毅在旁邊,肯定會眉頭微皺,覺得這是封建帝王對無產(chǎn)階級的壓迫剝削。 但他不是蒙毅,他的道德感沒有那么高,他信奉馬列信奉共產(chǎn)主義,但不會時時刻刻拿著馬列共產(chǎn)去要求一個兩千多年的封建帝王。 在封建王朝,秦始皇已經(jīng)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頂峰。 對于一個封建帝王來講,他的成就無人能夠超越,他已經(jīng)做到了超越時代的事情,不能再苛責(zé)他超越時代到二十一世紀(jì)。 拋開時代談三觀都是耍流氓。 秦鶴華笑,他便更開心,手指打著方向盤,眼睛卻瞥向副駕駛的女人。 那并不是她真正的臉,清秀中帶著點清冷,與他曾經(jīng)看過的臉截然不同,但他還是很喜歡,只要是她的臉,他就喜歡得緊,看一眼,能治愈常年007的壞心情。 而現(xiàn)在,她的臉是她真正的臉,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優(yōu)點,艷麗的鳳目,挺翹的鼻,白到發(fā)光的皮膚,綢緞似的長發(fā),是那種哪怕素面朝天,都艷光四射的大美人,去年的一次慈善晚會上,能把當(dāng)紅明星成了她的陪襯。 ——傾城國色是她最真實的寫照。 “你還記得延安站嗎?我們之前做過的。()”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會沒話找話,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在這種事仿佛成了普通人,也在沒話找話,但是太久了,估計你都忘了。★()” 車子被停下。 秦鶴華的車技其實很好,但這次的剎車踩得有些急,章邯被慣性帶得往前仰,手里的煙險些戳在臉上,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秦鶴華在側(cè)著臉看他。 “章邯,吸煙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秦鶴華問他。 “” 好像真的堵不住。 他瘋狂想跟她說話,一個字一個音節(jié)都好。 ——可她不喜歡,那他就不說。 章邯笑了笑,手里夾著煙,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堵得住。” 但下一刻,女人卻忽然靠了過來,手指伸過來,扯著他領(lǐng)帶,把他扯向她的方向。 這個動作遠(yuǎn)比他的喋喋不休更冒犯,以至于他大腦有一瞬的短路。 他依稀記得,她是做過這個動作的,起因是他們聊崩了,她直接對他動了手,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打架都是最原始的貼身肉搏,扯著他領(lǐng)帶,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他不想矛盾激化,就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這一拳,一拳下去,他的臉腫得老高,嘴里都泛起一絲鐵銹味。 他舔了唇,那是血的味道,便嘖了一聲,抬手稍微扯了下被她拉得近乎窒息的領(lǐng)帶。 “公主殿下,您的力氣可真大,我都沒辦法反抗了。” 他半開玩笑說著話,安撫著她躁亂不堪的情緒。 她其實沒有蒙毅王離看上去那么淡定那么空靈,兩千年的歲月不能撫平她的傷痛,只會讓她更加敏感與悲痛,她掙扎,她聲嘶力竭,她所有不堪的模樣他都見過。 那些模樣能把司馬炘嚇得一連幾夜都睡不著,他卻不覺得丑陋,他只有心疼,只有深深無力。 ——他終究不夠強大,兩千年前不能護(hù)住她與她的大秦,兩千年后,也無法讓她與她的阿父團(tuán)聚。 可是這位大秦最璀璨的明珠,并不需要別人的救贖,她可以成為自己的神祇,腐爛的血肉與骸骨她能一點點拼湊,早已滅亡的大秦她也能一點點拯救,甚至長眠于底下的那位始皇帝,她也有辦法讓他再度睜開眼, ()看一眼花花世界與他一生心血的秦。 她已經(jīng)做到她所有想做的事情,甚至就連想與蒙毅在一起這種事情她也做到了。 所有心愿都達(dá)成的她,應(yīng)該沒有之前那么重的戾氣了吧? 章邯被扯著領(lǐng)帶拽過去,滿腦子都是自己曾經(jīng)挨過的拳頭。 ——戾氣重也沒什么,以前挨過,現(xiàn)在也能挨,問題不大。 但想象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來,女人只是把他扯過來,然后看著他的眼,距離太近,他甚至能看到她長長睫毛后的細(xì)細(xì)眼線——她是化過妝過來的。 不止眼線,還有臉,還有唇,都是正常直男看不出來的偽素顏。 很不巧,他不是口紅色號都分不清的直男,是精于偽裝的特殊工作人員,靠著車表盤的微弱光亮,他清楚看到她極為清淡但也極為精致的妝面。 這是為了見他所以才畫的妝? 不,絕對不可能,信他是秦始皇都比信這件事情靠譜。 不是為了見他化妝,那就是工作太忙,商務(wù)妝沒來得及卸,就急匆匆來找他。 這個理由可信度很高,上市公司的小秦總不忙才不正常。 ——但據(jù)他所知,這段時間的她好像在休假,不止她在休假,跟他一樣常年007的蒙毅也在休假,倆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快活到讓離婚后嗷嗷哭的司馬炘哭得時候他都陪了幾杯酒。 左想右想都不對,章邯不免有些疑惑,那位死而復(fù)生的封建帝王不應(yīng)該這么擺譜吧?讓陪他喝茶的小女兒都得帶妝? “既然煙都堵不住你的嘴,那我換一樣?xùn)|西來堵。” 女人輕輕笑著,似乎在說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在之前,章邯定能敏銳覺察到氣氛的不對勁,但此刻的男人大腦在宕機,滿腦子還在琢磨秦鶴華為什么帶妝,然后下一刻,他清楚看到她的臉在靠近,直到他們之間再無距離—— 她的吻落在他唇上。 他如遭電擊,瞬間繃直了身體。 “怎么了?” 察覺到他的僵硬,唇齒分離間,她問出自己的問題。 章邯靜了一瞬。 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什么場面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大腦短暫宕機三秒后,迅速恢復(fù)了它的機能—— 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是小人,他沒有道德,所以,他心甘情愿墮落。 章邯沒有回答,加深入了這個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