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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在。

    水色帳幔柔柔拂動，像海里的水草，柔軟靜謐的氛圍里，烏素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

    她的體溫不算很高，有些涼，身子也如一團(tuán)氣流般柔軟。

    此時的烏素安靜凝視著他，在這一瞬間，裴九枝才從千百年前對那場春雨的恐懼中走出。

    原來雨下了，她不會離開。

    “小殿下。”烏素極輕極柔的嘆息聲在他耳邊響起。

    烏素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她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有些微涼干燥的唇瓣。

    “我去關(guān)窗。”她柔聲對他說。

    裴九枝拽住了她的手腕，他低聲道：“不用關(guān)。”

    雨還在落，窗邊杏花可憐巴巴地落下花瓣。

    烏素想到了她與他成親前的那一晚，她變成一只小小的飛蛾。

    那時候的小殿下也是將她叼在了一朵杏花中央。

    “那時候，你知道那只飛蛾是我？”烏素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但裴九枝馬上就能理解她說的“那時候”是什么時候。

    他低笑著對她說：“我自然知道是你。”

    “不然，我會去叼路邊隨便飛過的一只小飛蛾？”他問烏素。

    烏素的臉一紅，她那個時候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

    她感到不好意思的時候，就不敢與他對視。

    但裴九枝心懷，非要捧著她的臉頰，讓他們的四目相對。

    烏素的目光逃不開，她的身形微動，忽然化作一只小小的飛蛾，從裴九枝的懷里飛了出去。

    迎著春雨，她躲進(jìn)了一朵杏花里。

    烏素躺在這里，看著窗外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春雨。

    這一次，這場雨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涼涼的雨落在身上，烏素感到很舒服，她在花朵中央翻了個身。

    很快，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有什么東西將她叼了起來。

    裴九枝也化作一只小小的青鳥，把烏素叼在了他的頭頂上。

    烏素黑白色的翅膀顫了顫，她小聲問裴九枝。

    “小殿下，你以前在日月天養(yǎng)了那么多的青鳥，怎么沒有一只像你？”

    裴九枝又低聲笑了：“我與它們長得一樣，你認(rèn)不出我怎么辦？”

    他知道烏素做得出來這種事。

    裴九枝的身側(cè)罩起一層無形屏障，擋著外面的春雨，他領(lǐng)著烏素在凌晨時分飛入了空中。

    他一邊飛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烏素說著話兒。

    “成親之前，你在想什么？”他問烏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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