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聶釗進洗手間太久,而陳柔走路又快,所以這時她人已經上樓了。 在李霞看來,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整個VIP病房區,包括手術室,ICU都是單獨的,占了一層樓,全歸聶家使用。 醫生團隊就在陳柔的病房對面辦公,由一個大概五十出頭的銀發中年女人帶領著,陳柔一上樓他們就將她團團圍住,全程英文,交流即將開始的手術。 李霞當然聽得懂,畢竟她英文講的很流利的,但全程,她都只是拉著阿遠的手,站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之后陳柔進屋換衣服,就要開始備皮,并做手術了。 這時聶釗人還在洗手間里,在等著聽他曾經那個未婚妻的,未了的心愿。 原身沉默了好久,卻依然只說:“阿釗,我怕!” 上一回生阿遠時,聶釗曾清晰聽到陳柔說過,說她怕。 現在他知道了,那句話是原身,也就是原本的陳柔說的。 他追問:“你怕什么?” 趨利如他,講的依然是利:“怕冤親債主嗎,需要超度,需要水陸法會?” 原身說:“不不不,是人生之路,墮落的路會更易走,但愈走愈墮落,而真理之路,向上之路總是艱難的,就好比登山,想要一覽群山小,就需要艱難的攀登。” 聶釗終于戰勝內心的膽怯,猛得睜開眼,也果然看到了,那就是他曾經的未婚妻。 牛仔褲,乳白色的針織衫,青稚的面龐,那是被綁那夜她所穿的衣服。 她在他身后,也在鏡子里頭,而聶釗一思索,再試問:“所以你,該不會,今天……” 今天他的女兒將要降生,說荒唐點,該不會,她會成為他的女兒吧? 聶釗可不希望那樣,他本能的抗拒。 但并不是,原本的陳柔說:“阿釗,每一個靈魂都是不同的。” 頓了頓她又說:“曾經,在阿遠出生時,我曾短暫的想過,我要回來。” 聶釗愈發覺得毛骨悚然,但他也很冷靜,也很理智,他說:“我也曾妥協,把婚姻當成交易,但是阿柔你懂得,欲承王冠之重,就需要相應的能力和擔當。” 原本的陳柔垂下了眸子,睫毛微顫:“是的阿釗,對不起,阿釗!” 她也想要王冠,但承不了其之重。 聶釗此生那繞不開的劫數,也是因為她。 而原身的確不是陳柔,或者說,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當呱呱降生于地,每一個人當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而原身也有歸處,那就是另一個時空之中,還在做特警的那個陳柔。 在那個時空中,首富聶釗在見過特警陳柔一面之后回到家,并于輪椅上安然閉目并安祥離世,而陳柔的使命應該是,在聶家兄弟勾結西方金融,意圖搞垮整個香江的交易體系時凍結資金,查明整樁案子,并抽絲扒繭,還原整個事件。 那也該是原身做的事。 她的使命就是,告訴聶家兄弟他們錯的有多離譜,并將他們繩之以法。 然后她就將退役,去享受本該是陳柔享受的,退役生活。 可她一直沒有去,也一直徘徊在這個時空中。 而當陳柔因為阿遠一腳踹而被踹到暈厥,靈魂脫離身體時,她暫時接管了身體,她也曾短暫的想過,那就各歸其位,她還是她,陳柔,也回到屬于自己的軌跡。 但是,在阿遠被剖出腹,一聲響亮的嚎哭時,在她看到聶釗面對著墻壁虛空,向所有的神明許諾,只要他太太平安,他愿意付出一切時,原身突然恍悟,并清醒。 她和聶家兄妹,聶耀,他們所有人曾經走的,都是相對容易,可也只會下坡的路。 但陳柔和聶釗走的,卻是看似艱難,但是終將一覽群山小的,向上之路。 那時她就決定了,回去做特警陳柔,走一條艱辛的路,并成就一個全新的自己。 她要去經辦那個時空中,亞洲金融史上最大的案子,也要親口告訴聶嘉峪和聶嘉峻,他們的小叔為了維系聶氏在香江NO.1的地位,曾經多么辛苦過。 以及,當他們沾沾自喜于,他們終于能夠戰勝邪惡的小叔,以為自己的能力有多強大時,她需要告訴他們,聶釗的弱點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愛。 他在菲律賓親眼看著侄女和未婚妻被人折磨至死,他把一切的愧疚和愛,縱容和寵溺給了他們兄弟,愛讓他永遠處于低位,愛,也才讓他們能夠戰勝他。 他們需要知道他們錯的有多離譜,也需要懺悔做過的錯事。 原身的陳柔平靜的講述完這一切,才又說:“阿釗,我該走了,不必相送。” …… 聶釗以為自己是睜著眼睛的,但這時卻又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察覺身后有人,他一把拉:“阿柔?” 但并不是,他身后是安秘書。 安秘書倒被嚇了一跳:“bOSS,您沒事吧?” 聶釗額頭上大汗潧潧,汗珠如雨點般不停的向下滾落著。 見他雙目瞪的老大卻無神,安秘書提醒說:“太太已經來了,在做術前準備了。” 聶釗看水龍頭嘩嘩的,掬了兩把水撲上額頭,這才覺得渾身有力了。 他轉身就往外走,經過電梯,長長的走廊,一路沖病房。 他總歸還是擔心,怕現在這個,會在他第一次見她,第二次見她,甚至第三次見她時,都是在提刀抹人脖子的,在生活上總是粗糙又大大咧咧,需要他費許多的功夫來照顧,也會在他有危險時,只要抱著她的大腿就不怕的陳柔會離開。 每一個人,每一顆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而特警陳柔,她是他生活上并肩戰斗的伴侶,也是他靈魂的支柱。 小妹妹不會像阿遠一樣,一腳踹暈她,然后讓曾經那個陳柔再回來,取代她吧? 聶釗不要那悲慘的一世,只見她一面就死,他要跟她相守到老。 日子還那么長,他絕不能再一個人過。 畢竟,日子,不是跟誰過都一樣的,他也只要跟特警陳柔一起過。 但他風一般的沖進病房,卻只看到管家阿寬。 難道她已經進手術室了。 聶釗轉身就要跑,但阿寬說:“老爺,太太馬上出來!“ 陳柔已經換好病號服,也做過術前準備了,是被推出來的,該要上手術了。 這當然是那位大陸女特警,特警陳柔,她笑著朝他比了個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