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施小姐被抄家那晚,我將施小姐的筆記本呈給統帥。他從轅東地區回來沒多久,被諸多糟心事壓迫,軍中大將不聽話,手握重權的元老不安分,內部結黨營私,外部騷亂不斷。 他心情十分不佳,成日眉頭緊鎖,使喚不動那些老資歷的官宦,他便事必躬親。 他性格很悶,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徹夜伏案是常態。 文書局報上來的對外公文不合他意,打回去修改,再報上來的東西依然不行,他便悶聲自己寫。 很多時候,不是下面的人不會做,而是那些盤根錯節的權閥黨羽故意翹他臺子,使絆子為難他。 因為他繼承他父親的權位,年紀過輕,未有帶兵打仗的經驗。雖靠雷霆手腕壓住了那些人,卻很難使喚他們。 那些人都是他父親留下來的心腹勢力,分散在各個關鍵崗位上,特別喜歡擺老資格,就算他們偶爾支持他的工作,卻也是敷衍了事。 最終,還得他自己干。 我將施小姐的筆記本擱在一摞賬目的最上面,放在他身邊,低聲提醒,“施銳艇家全抄了,家產充公。暫未發現花名冊下落,這是搜剿的賬目和可疑線索,您過目?!? 他沒看,也沒應。 只是眉頭緊鎖翻看軍費欠撥金額,厚厚一沓報告,問了句,“日程排到哪一日了?!? 我說,“半個月后。” 他點了幾家國內大財團的名字,“把他們的邀約時間往前提,明日?!? 我應了聲。 他的日程安排滿滿當當,若不是內部辦公,便是在外應酬。一個月31天時間,他有30天的酒局。 下班即上班。 畢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他父親留下來的基業需要他鞏固。人脈需要他自己維持,利益網需要他自己重新搭建輸送。 他腦子里幾乎全是這些,如何穩住寧派內外勢力,如何發奮圖強。 為了給軍隊融資,他在省城一晚上連喝六場酒局,凌晨五點,他從娛樂場所出來,看似無恙。然而乘車到家,剛下車,他就扶著家門口的石墩子吐了。 似乎那酒太烈了,他吐得直不起腰,最終靠在石墩子前,扶額沉默了許久,胸脯劇烈起伏,不曉得在壓抑著什么。 他不過28歲的年紀,比我大兩歲。 卻比我成熟穩重很多,什么苦都能吃,什么辱都能忍,有種能屈能伸的定力。 我扶著他往公館走去,財團大佬送給他的女人從車上追了過來,“乾洲……” 我說,“統帥,這女人要帶回去嗎?” 他說,“給安排個住的地方?!北隳_步虛浮往住宿地走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