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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秋風吹到東村，大家都躲在屋里取暖。

    六歲的沈丫彎著腰，在河邊艱難地洗衣服。

    沾了水的衣服很重，她拎起來有些困難，河水很冷，她的手指很痛。

    可她不能放開，要是衣服被河水沖走了，朱氏會打她的。

    沈丫咬緊牙，死死地抓著衣服。

    沈二財背著柴火回家，他遠遠地看到沈丫，準備去幫忙，屋內朱氏喊道，“老二，快來吃餅。”

    朱氏做了六個野菜餅，她擔心沈丫多吃，就分了三個給自己兒子，“老大和老三已經吃完了，這是留給你的，快吃吧，不夠的話吃飯的時候再吃。”

    沈二財看著手中的餅，剩下的三個餅爹娘各一塊，他們三兄弟和沈丫分一塊，沈丫能吃幾口？

    她每天那么辛苦，連口飯都吃不上。

    沈二財拿著餅，他吃不下。

    “二哥，我有個辦法。”蘇三財抹了抹嘴，他剛剛將餅吃完。

    “什么辦法？”蘇二財問道。

    “娘知道你心軟，防著你呢，你把餅給我，我幫你送給沈丫。”蘇三財垂眸盯著餅，很好地隱藏了對它的欲望。

    八歲的蘇二財真信了六歲的蘇三財，他將手中的餅給了蘇三財，蘇三財拿著餅走遠了，他先掰下一半吃了，然后拿著另一半去找沈丫。

    沈丫的手凍得紅腫，她終于洗完了衣服，她哈了哈手，然后用力地端著木盆。

    “丫丫。”蘇三財喊著沈丫，沈丫回頭，她將木盆放在地上。

    “娘做了餅，我們一人一塊，我看你沒有，就留了一半給你。”說完，蘇三財將手中的半塊餅遞給沈丫。

    “你不吃了嗎？”沈丫問道。

    蘇三財搖搖頭，“半塊夠了，大哥二哥都吃完了。”

    沈丫看著蘇三財嘴角的油漬，身上的野菜碎屑，她垂眸接過半塊餅。

    她在蘇家兩年了，在朱氏手底下討生活，每個人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她沒有深究蘇三財的話。

    她小心翼翼地將餅塞進里面的衣服，要是外面的衣服弄臟了，朱氏會找她麻煩的。

    “謝謝三哥。”沈丫甜甜地說道。

    吃飯的時候，桌上只有三塊餅和看不見米的粥湯。

    正如蘇二財所料，爹娘一人一塊餅，大哥說他長身體拿走了半塊餅，娘做主，將剩下的半塊餅分成了三份。

    這么一小份，兩口就吃完了。

    蘇二財看著單薄的沈丫，幸好他讓老三將自己的餅給了沈丫，不然她又要餓肚子了。

    吃完飯，蘇二財上山砍柴，沈丫去找豬草，二人順路，她喊道，“二哥。”

    蘇二財放慢腳步等沈丫，“我上午砍柴的時候在那邊見到一些豬草，跟我來吧。”

    沈丫跟著蘇二財，到了沒人的地方，她從懷里掏出那半塊餅。

    “這是三哥給我的餅，他說你和大哥都吃了餅，只有他沒舍得吃，將自己的半塊餅分給了我。”

    沈丫也不確定這餅是不是蘇二財給的，但她能肯定蘇大財不會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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