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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磨刀聲-《都市罪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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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u,重癥監護室,探視時間,岳桑覺得惶恐,怕自己的母親跟自己之間的時光只剩下最后這一點,她自己也清楚,如果24小時之內吳淑梅能清醒,一切都要簡單的多,如果不能,恐怕就要陷入長久的拉鋸戰之中去。

    植物人清醒的幾率實在是太小太小。

    交警方面已經跟她溝通過,說的確是意外,并沒有什么惡意報復的情況在,撞她媽媽的人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外賣派送員,當天是趕著要去送一個快要到時間的外賣,所以才在十字路口沒有減速,現在已經被扣下,本身也沒什么錢賠償。

    老巖因為她之前被馮坤奕威脅,所以專程查了馮坤奕,確認這個外賣派送員跟馮坤奕沒有任何關系,而且當時馮坤奕還在警局,都沒走出去大門,不太可能這么快就安排了惡意報復。

    在這種時候,最萬幸的是岳桑給吳淑梅買的保險足夠,完全不用擔憂醫療費用。

    公司給做了加急的理賠,安如保險本來理賠速度就是業內最快的保險公司,現在錢已經到了,她才可能這樣安然的坐在這里。

    忽然覺得之前那些分手之類的,根本算不上什么打擊,真正摧毀一個家庭的,是意外。

    一場車禍,她的家就要沒了。

    現在她的家靠保險金延續著,她不用考慮拔不拔管子這樣的議題。

    她疲倦的無以復加,過來陪自己的媽媽。

    這么多年,都是她的媽媽陪著她,雖然很煩,可也總是甜蜜,就算是吵架,這個時候回憶起來都是好的。

    她第一次覺得這些年她為何不能好好的結婚,不能好好的順從媽媽的話,讓媽媽開心一點。

    人生一世,這樣短暫,總還是希望愛自己的人能開心快樂。

    她如果早一點,可能自己的媽媽會更開心。

    “媽,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醒過來,你要我去相親我就去相親,我乖乖的聽話,我會結婚,我不單身了,我也不加班了,我相夫教子,你想怎么樣我都可以,媽,你醒過來吧……我不能沒有你。”岳桑手握著自己媽媽的手,緩緩的低下頭,頭抵著床側,眼淚又模糊了眼眶。

    吳淑梅的手那樣冰涼。

    岳桑用手捂著吳淑梅的手指,就像是小時候吳淑梅曾經做過的那樣,好像這樣捂著,一切就能好起來。

    “媽,我后悔沒聽您的話了,您醒過來好不好?我不會再氣您,您說什么都好,我都聽著,我自己一個人不行的,沒有您我不行的。”岳桑低聲哽咽起來。

    明知道沒人聽得到,可還想要跟吳淑梅說。

    許多話,再不說就徹底晚了。

    門口傳來細微的響動,岳桑抹了眼淚,抬起頭來看,卻看見門口有人站著,竟然是馮坤奕。

    岳桑警惕的直起身,看著馮坤奕。

    “我聽說你媽被車撞了,真是天意啊!我特地過來看看熱鬧,看看老天爺都怎么安排的,斷人財路者得遭什么報應!”馮坤奕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容,露出森森的一口白牙。

    要不是老巖說他絕對已經調查過,而且速度真的太快了,她在里面談判的時候她媽媽已經出了車禍,她真覺得馮坤奕這個人脫不了關系。

    “你現在立刻出去!這里是病房!”岳桑厲聲。

    江南從外面進來,看見馮坤奕,也不知道是誰,只看見岳桑在讓馮坤奕出去,于是攔著說:“這里是病房,請出去。”

    馮坤奕臉上卻是燦笑:“我跟她不是一般關系,我們都睡過的,不信你問問她,就前兩天。”

    江南聞言,半個字也不信,過去拽馮坤奕:“你現在立刻走,別在這里胡說。”

    馮坤奕卻故意扯著嗓子,大聲,讓周圍所有的護士醫生病人家屬都聽見的音量:“里面這個女人,我睡過的,多不要臉弄走我1500萬,鑲金子的啊!現在遭報應了!她媽媽被人撞進醫院!蒼天繞過誰是不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岳桑也想不到這個前幾日見還衣冠楚楚的人,除了沒有人性之外,還這樣卑鄙無恥。

    江南惱了,用力去推馮坤奕,馮坤奕跟他廝打起來。

    江南文弱,體力方面從來不是強項,只能是仗著身高撕扯,馮坤奕蠻力大,江南不是對手。

    馮坤奕一邊廝打,一邊還在嚷嚷:“睡了就是睡了,你不去管你女人,還來管我……”

    岳桑上去攔,旁邊護士也都過來,混亂之際,卻是有一只手插進來,分隔開眾人,劈手抓在馮坤奕的胳膊,用力一拽,馮坤奕當時就“啊”的慘叫一聲,又被人抵著在墻上,脖子被卡在墻面和那人胳膊之間,整個人動彈不得。

    “放手,放手!我讓你放手!打人啦!”馮坤奕尖聲叫道。

    岳桑看見是詹子平。

    江南胳膊上不知道蹭在哪里,劃了一片,岳桑急忙去看,江南揮揮手:“皮外傷。”

    “我跟我睡過的女人打個招呼,你們至于么?她不要臉弄走我1500萬,我就是來說兩句怎么了!哎……疼疼疼……你松開!松開!”馮坤奕說道一半,胳膊劇痛,又哀嚎起來。

    詹子平看一眼岳桑,岳桑扭頭不去看他,有保安趕過來,詹子平用力擲馮坤奕在地上,跟保安說:“聚眾鬧事,毆打醫生,別讓他跑了,報警叫警察來,讓醫生去驗傷。”

    胳膊上劃傷算是輕微傷,也夠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拘役了。

    “我這就是跟我女朋友鬧著玩,怎么就醫鬧了!”馮坤奕急忙嚷嚷。

    然而沒人聽他的,那些小護士平日里都拿江南當寶的,看江南胳膊傷了,咋咋唬唬的帶著江南去處理傷口,保安押著馮坤奕下樓。

    岳桑站在病房門口,安安靜靜的站著,心已經疲倦到了極致。

    詹子平站在她一步遠的地方,卻無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只能這樣看著她。

    “謝謝。”岳桑說。

    詹子平定了定,才說:“岳桑,我知道我現在沒什么資格說這種話,但是阿姨的事情,我很抱歉。”

    這跟詹子平有什么關系?本來就是意外,她再怎么遷怒也扯不到詹子平身上去。

    詹子平忍不住,往前了一小步,岳桑毫不遲疑的往后退了一步。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那么長,可卻走不到。

    “我……”詹子平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現在想安慰岳桑,可是安慰不到,想說許多,可一句都不能說,半響,只能說一句:“阿姨會好起來,三個月,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岳桑沒有力氣,也不想吵架,她跟詹子平那點愛恨情仇在此時此刻忽然就好像什么都不算了,不過是分手而已,能有什么?

    她現在集中力氣在母親身上尚且不夠,她都快被壓垮了,不想再跟任何人有任何牽扯。

    可為什么又是“三個月”?

    岳桑皺眉,抬起頭看詹子平。

    詹子平不是第一次提起“三個月”,她一開始還覺得只是詹子平的托辭,可竟然又一次提起,總讓人覺得三個月會發生什么。

    “你要給我什么交代?”岳桑問:“我媽車禍是個意外,警方已經跟我談過了。”

    詹子平張了張口,卻是說:“我跟你之間的交代。”

    原來是如此……

    岳桑不想談這些,只淡淡說:“不用了,我跟你之間不需要交代,這樣就夠了,謝謝你今天送我來,我現在很累,我自己都已經顧不了我自己,我不想再多說,你放過我吧。”

    詹子平盯著岳桑,卻也真的無法再多說什么,頓了頓,轉身往外走去。

    現在的他,就算再留戀,也沒資格在這里跟岳桑說更多,且不能說更多,與其這樣看著她踐行漸遠,不如去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徹徹底底的回來,站在她面前跟她說一切發生的事,再一次去追回她。

    *

    “你來了!”寧慈心臉上全是笑容,向著詹子平迎過去。

    她剛剛租下了恒建地產的一層辦公樓,這里還留有之前公司的裝修,偌大的私人辦公室裝修的很豪華,本來就是空殼公司做個樣子,她正好不用怎么裝修,只要調整細節就可以。

    詹子平臉上卻全然都是冷然的怒意。

    “是你做的!”詹子平從寧慈心身側過去,厲聲。

    寧慈心撲了個空,回過頭來,滿不在乎的模樣,巧笑嫣然的反問:“平哥哥,你說什么是我做的?我做了很多事,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是讓小君勾引何正業的事情,還是曝光那個不良庸醫章令慧的事情?還是讓人投訴岳桑惡意夸大保險?還是讓人開車撞岳桑?還是好心好意給岳桑生意做,在她那里買保險的事情?還是你說最近的這一次,她媽媽出車禍的事情?還是她那個朋友,叫什么梁菡的,父親貪腐的事情啊?”

    詹子平回過身,槍直指著寧慈心的頭:“我警告你,如果岳桑有什么傷,我會殺了你。”

    辦公室周圍的玻璃墻面,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寧慈心的手下急忙沖進來,七八把槍都指著詹子平。

    兩方僵持,卻是寧慈心先笑了,跟左右說:“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沒事。”

    “慈心!他拿槍指著你你還說沒事!等他殺了你才叫有事?”馮博厲聲,槍指著詹子平不肯后撤半分。

    他是寧慈心的左右手,一直跟著寧慈心從無到有,本來就很惱這個忽然出現的叫做詹子平的警察,無奈寧慈心似乎對詹子平很是介意。

    寧慈心做了太多根本不應該插手的事情,徒給自己找麻煩,竟然都是為了這個詹子平,他馮博不管過去是什么樣子,可到了如今,寧慈心這樣妥協他第一個不同意。

    “我讓你們都滾!聽見沒有!”寧慈心方才還是笑臉,臉色卻忽然急轉直下,厲聲:“我再說一次,滾!”

    左右的人互相看一眼,收了槍,馮博還不肯收,僵持了一下,寧慈心盯上他,他終于是緩緩收了手。

    馮博卻又是盯著詹子平的方向,呵道:“你敢動她!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個辦公室!”

    說完,氣惱的轉身就走。

    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寧慈心看著詹子平,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笑容,定定的,緩緩往前走,走到詹子平的槍前面,伸出手去,拉低他的胳膊,把槍抵著在自己的眉心上,才說:“平哥哥,你不會開槍的,我兄妹五人,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你怎么舍得殺我?我們同生共死過,你怎么舍得?”

    詹子平卻盯著她,一字一句:“你逼我的。”

    寧慈心笑起來,笑的如同春花般燦爛,一寸一寸拉下他手里的槍:“你根本……舍不得我。”

    詹子平不松。

    寧慈心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僵硬,盯著詹子平,歇斯底里:“你要殺我?你是逼我的!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答應過我什么?你答應過我不去見她了!你們平常見面我已經忍了!你們分手那天你抱著她我也忍了!可你呢?你放下她了嗎?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立刻就沖上她家!你把我當什么!當我不存在啊!你看見她你魂都沒了!你多怕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媽媽更可恨,竟然還拎著餃子又去找你!以為求你兩句你就會回去娶她女兒了?弄成現在這樣,都是你逼我的!你們逼我的!”

    “我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死一個人怎么了?算什么!我就是殺了她又怎么樣!”寧慈心尖聲。

    “寧慈心我警告你!岳桑如果受傷,哪怕是一點點,我最后一點情分都不會顧,你一定殺了你給她陪葬!”詹子平把槍扔在地上,大步往門口就要走。

    寧慈心一下子慌了,從背后抓詹子平的手,詹子平不停,寧慈心雙手抱住詹子平的胳膊,臉上的眼淚都掉下來,急急的說:“平哥哥,你別生氣,你別走,你不要不理我……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你別扔下我,我是瘋了,我嫉妒的瘋了,我嫉妒你心里都是她,平哥哥你別不理我……我知道你也在乎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不然你不會留著我送給你的鋼筆那么多年,我要的不多,我要你心里有一個我,我錯了,哪怕你心里有她,可你心里也有我就可以了,我再也不敢了。”

    寧慈心緊緊抱著詹子平,臉貼在詹子平胳膊上。

    詹子平回頭,對上她的眼睛,她如同一個孩子一樣驚慌失措,眼底都是淚水,不停的喃喃念著祈望著他的原諒。

    真的是一個瘋子。

    已經完全瘋了的瘋子。

    “平哥哥,如果當年我們沒分開,一切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十三歲就喜歡你,我知道你那時候也喜歡我的,不然為什么你為我擋槍?你出賣我哥哥們,我也不恨你,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我真真切切的在你面前,我再也不想重新失去你一次,你明白我么?”寧慈心細聲軟語,眼淚落下。

    失去一次,已經很痛,痛的她無法振作,想一死了之,要不是有人告訴她說,他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她根本不愿意在這世界上獨活。

    如果身份注定是背道而馳,那現在她已經洗的足夠白,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不是么?

    什么哥哥的恨,什么出賣,這些在愛情面前都零落成塵埃,她信詹子平當初一定是動心過的,只是身份使然,她不愿意再失去,她要重新擁有。

    “平哥哥,我發誓,我不會再碰岳桑一下,如果我再敢動她,我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寧慈心看詹子平站住,急忙舉手發誓。

    “我知道你心軟,你一定舍不得岳桑,我明白的,我如果再去動岳桑,你只會更心疼她,我不會了,我真的不會了,我只是怕你離開我,你跟我一起走,離開這里好不好?”寧慈心連聲道歉。

    詹子平看著她,她的臉上還有曾經十四歲時候的容顏,時間改變了很多事,過去那個臉孔澄凈的小女孩終究成了這個樣子,似瘋未瘋,更是成了一方勢力之首,他之前部署的種種,再幕后的人就是寧慈心,料想得到的事情,真實的攤開在眼前,又是另一種感受。

    “你自己說到做到!”詹子平甩開寧慈心,開了辦公室門,大步離開。

    寧慈心一個人站在原地,透過玻璃墻幕怔怔的看著詹子平離開。

    她愛這個男人,從十三歲時候起就愛這個男人,這種愛深入骨髓,她如果得不到,她寧愿死,為他上天入地在所不惜,在愛情里,她什么都不是,卑微的不能更卑微,只求他的一個眼神,只求他能陪著她一起共度人生。

    只要他肯,那個岳桑如何她不在意,她只要他,哪怕他心里有那個叫岳桑的女人。

    時日長久,人心易變,誰愛誰也不會連相見都不能見就生生世世,她信他只是一時走錯,總會走回來,總會發現這世上最愛他的人,永遠是她。

    *

    醫院走廊。

    公司對岳桑格外關注,平常的同事也都過來探望,小趙從上次岳桑拯救他的職業生涯之后對岳桑本來就死心塌地,這種時候又是處理岳桑的理賠,自然是格外積極些。

    icu過了探視時間,不是醫務工作者都不能進去,江南把醫院上下都安排好了,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不幸中的萬幸,一是買了保險,二是還有這些朋友照應。

    小趙拿了果汁遞給岳桑,嘆一口氣:“岳桑姐您不要太難過了,有什么事盡管說,公司里的同事都很關心你,手續走的多快,您喝點果汁,補充點能量,吃不下飯喝果汁最好,不然精神跟不上。”

    “謝謝。”岳桑說。

    “岳桑姐,我不是說你有什么問題,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岳桑姐您不至于為這點小錢計較,我就是真的想問問,你說……我不是查了一下理賠嘛,你剛出車禍一個月都沒有,阿姨又出車禍,當然了,您那個車禍不大,我就是說,我們保險上面,這種情況挺少見的,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我不是說您騙保,我是說……我聽他們說那個馮坤奕那個案子,他威脅你了,是不是有這層……”小趙猶豫著跟岳桑提,一直看著岳桑的臉色。

    他是真的覺得這里面有蹊蹺,又不信岳桑騙保,雖然吳淑梅的案子保險公司賠了不少,可岳桑第一個車禍的案子沒賠多少錢,絕不至于到騙保的地步。

    岳桑這么多年,怕是也得罪過一些人,會不會……

    岳桑因為這個跟老巖聊過,老巖說暫時查不出什么,她想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于是說:“警察說了,應該都是意外,馮坤奕當時還在警局里,我媽就出了車禍,可以肯定不是他,這些年這么大仇的也沒幾個,那個外賣員也查不出什么,應該都是意外吧。”

    “這次車禍這個人如果查不出什么,那是不是上次車禍那個肇事的可以查一下?岳桑姐,這樣,我去查吧,資料保險那邊都有,再需要什么我就找老巖,你休息休息,多照顧阿姨。”小趙很是積極。

    岳桑覺得查不出什么,可小趙說的也沒錯,對他們來說查這些并不困難,上次她理賠,記錄上有那個撞了她的女人的全部資料,應該是并不復雜。

    小趙又很積極,她攔著倒顯得她更像是個騙保的,于是也就算了,隨他去查。

    出了醫院,江南的車已經開到了醫院門口,岳桑跟小趙揮手作別,上了江南的車,坐在副駕駛上。

    這一日,比所有時候都累,她是真的需要休息。

    她想開口說謝,話才剛到嘴邊,江南已經先開口。

    “你別說謝謝我,我用不到,阿姨對我也很好,我現在是幫阿姨照顧女兒,你我之間如果非要分的這么清楚,那我也是你十年的朋友,朋友送朋友一程有什么好謝。”江南說。

    車子緩緩開動,岳桑閉了眼,眼前的一切晃動,她只想再休息一會兒,再多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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