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緣因私利勤王駕,誰為公義舍此身-《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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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因戰事緊急;一個因還不算徹底甩掉趙過,故此不等休整,察罕便傳令:“全軍渡河。”
先鋒先過河,接著是主力。就在察罕帖木兒剛剛上船之后,又一道催促救駕的圣旨又十萬火急地送至。上邊說道:“陳賊攻城陷地、兵鋒甚銳,先鋒已經快到通州。”
同時送來的,還有搠思監等人的私信,這些朝中大臣們意見分成了兩派,一如毛貴兵臨大都時,一派主戰、一派主遷都。主戰的,請求察罕帖木兒加快進軍速度;主遷都的,請求察罕帖木兒到達城外后,給以配合。
李惟馨問道:“賊臨京畿,朝中驚亂。是戰、是走,主公意下如何?”
“先生怎么看?”
河水滔滔,晨風微涼。蘆葦搖曳,白魚躍舟。李惟馨和察罕帖木兒兩人皆坐在船頭,一個長衣飄飄、一個戎裝按劍。李惟馨居首望天,天高云長;轉首看河,不見兩頭。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今之時也,何如曹公?”
“何如曹公”?很顯然,他說的是曹操。話外之意、不言而喻。是勸察罕帖木兒支持遷都,遷到晉冀,挾天子以令諸侯。
“晉冀不足守,關中有張良弼諸將。即便遷都,最大的可能也只會和上次一樣,他們會要求遷去漠北。一旦遷入漠北,中國之地,還會是咱們所有么?唯今之計,只有心無雜念、戮力破賊。破賊后,萬事好說!”
“萬事可說”?若能擊敗燕軍,救下大都,那便自可率領獲勝的雄師入城。軍隊只要一入城,這“天子”還能跑得了么?一樣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李惟馨了然一笑。
察罕帖木兒命隨行小船:“傳令先鋒,立刻埋鍋造飯;傳令后陣,加速渡河!”下完命令,復對李惟馨說道,“從朝中兩派給老夫的私信中,就可以看出,戰與走,爭執得非常激烈。我軍必須要加快行軍的速度,以免他們在咱們抵達前、先棄城撤走!”
……
察罕軍披星戴月,馬不停蹄,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急往大都馳援。
……
時光倒流,便在察罕出城北上的次日一早,也即他開始渡河、進入東平路的時候,成武城中,一道急報送到了趙過的案頭。
“韃子趁夜色,已宵遁北上。計算里程,此時應已至東平。”
急報送來時,趙過正與諸將言事,看完后,他面色不變,若無其事地將之折好、放入袖中。有人問道:“大人,是什么急件?”
“察、察罕昨夜已出城。”
堂上頓時炸了鍋,諸將或詫異、或吃驚、或大喜、或挺身請戰:“察罕既走,曹州便成空城!大人,請給末將三千人馬,至多兩日,必能克之!”
也有人想到了追擊察罕,亦請戰說道:“察罕夜遁,此必北上馳援大都。大都告危,他肯定走的倉促。末將請三千輕騎,尾隨擊之,定可大破!”
“察、察罕老練軍伍,豈會給你們追擊的機會?若、若俺所料不差,他必在路上安排得有伏兵。此、此時追之,殊為不智。”
“那,……,打曹州?”
“察、察罕雖走,曹州城堅。攻、攻打曹州,攻下肯定是能攻下,但、但我軍也必會損失不小。如今咱們有大事在身,豈、豈能把精力浪費在這個小地方?”
“大事在身?”
鄧舍的計策,堂上諸將很多都不知道,因此聽了此話,都不覺奇怪。
趙過長身而起,示意左右取來了鄧舍的一道旨意,展開,環顧諸將,緩緩念道:“皇、皇帝圣旨,主公令旨。”
“嘩啦啦”,諸將皆急忙起身,拜倒一片。
“令、令趙過,待陳虎圍住大都后,若、若察罕東進,則詐敗退之;若、若察罕北上,則徐、徐徐追之。不需急進,三、三日內,到達鄆城、兗州一線即可。只、只要能把住察罕退路,使其不能退走,便、便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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