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深信不疑的周寧-《寒門首輔》
周寧謝過之后,當(dāng)即站起身來,對茍燁的態(tài)度,也從先前的懷疑,轉(zhuǎn)而變成了如看自己人一般的笑臉,“茍大人,圣上真是讓本官羞煞不已啊,朝野中那么多構(gòu)陷本官的言語,甚至還有誅心之詞,圣上還能對本官如此之信任,真是讓本官,深表涕零,不知所言,容我稍作緩和一下。”說罷周寧便回到了座椅之上,喘息連連之際,還不由得嘴角微笑。
而此時錢寧望著茍燁,滿眼之中,充滿著難以置信的神態(tài),他知道茍燁行事大膽,鬼點(diǎn)子也多,但是絕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大膽到這種地步,假傳圣旨,這可是大罪,作為一同特派到兗州的專員大臣,目下,自己可以說也是難逃其罪,雖然心中很是幽怨,但是在此慶幸之下,也只得暫時配合著茍燁,待回客館之時再作言問。
茍燁讀念完圣旨,隨即便很是坦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笑著看著周寧,拱手言道,“周大人升遷在即,下官提前恭喜大人了。”
周寧也是拱手回禮,言聲道,“哪里!哪里!圣上對臣之信任,以是對臣之最大之褒獎,豈敢再行討要加官進(jìn)爵之封賞,待二位大人回京以后,務(wù)要代我言謝圣上,待到今年之端午,本官定然會親自去往京都,以表臣之忠心。”
說到這里幾人相互開始寒暄的說些與此無關(guān)的題外話。茍燁這才放心下來,可以說這假傳圣旨之言說,可謂是他下的一步險(xiǎn)棋,且不說周寧會不會相信,但是這朱厚照送別之際,含糊其辭的說過,他在青州與皇帝會單獨(dú)會過一次面,其說的是什么,別說是茍燁了,就連朱厚照也不知曉,他只能依照周寧談話之中所表露的態(tài)度中,來賭他在皇帝面前,也已然是一幅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
其實(shí)茍燁心中也是后怕不已,但正所謂兵行險(xiǎn)招,萬一猜對了呢?假若猜錯了,大可說自己也記不清皇帝的表述了,周寧也定然拿他無法,頂多是這一招用錯了,對他不再加以信任了唄,不過茍燁心中還是默默的感謝自己寫的經(jīng)歷,其史書之中皇帝宣讀圣旨之段,早已看過許多,加之電視劇的情節(jié),時下還不是信手捏來。
也是因?yàn)橛辛似垷畹倪@一番話,周寧立時變得很是愉悅,其下他以對皇帝對他的信任之表態(tài),深信不疑,對茍燁與錢寧的態(tài)度也一改先前之作態(tài),聲言此次要專門為二人奏表上書,極力推舉二人。
而正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其周寧身邊的莫魏亭和魏清就顯的不是那么愉悅了,看到周寧如此,反倒是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對于茍燁與錢寧,這個從京都而來的官員,本身就沒有什么好感,哪怕是茍燁如此言說,又是行宣讀圣旨之事,但二人依舊是對二人表以懷疑,但時下周寧正在興頭上,加之茍燁眾人安在,因此也不敢多加表露自己的想法。
其后周寧又專門的安排了酒宴,宴請了茍燁與錢寧眾人,席間,再也沒有昨日之緊張氣氛,完全是一片祥和愉悅的景象,周寧不愧是兗州知府,酒量也是如同本地人一般的海量,頻頻向茍燁錢寧二人敬酒,自己卻依舊不失神態(tài)。
不多時,茍燁便佯裝喝醉,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其實(shí)也并非佯裝,在如此烈酒的攻勢下,茍燁頭腦之中已然昏昏然然,只能勉強(qiáng)的靠著自己的意志力保持著一絲的清明,他也擔(dān)心自己喝醉之后,酒醉失言讓周寧看出什么端倪來。
錢寧的酒量雖然尚好,但面對眼前的周寧也立感不支之感,搖搖晃晃之下,看到茍燁趴桌之態(tài),當(dāng)即言說,“好了,周大人,今日就到此吧,你看看茍大人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我地把他帶回去。”
周寧正在興頭上,哪里會管茍燁如何作態(tài),笑著指了指他言道,“管他做甚,甚為朝廷之臣,豈有不會喝酒之禮,你現(xiàn)在不是還無事嘛?來!繼續(xù)!”
錢寧看著茍燁,也算是眼尖看到了茍燁的微微抬起的手,擺出了一個走路的手勢來,心中了然,繼而連連推辭周寧,但是拗不過周寧的強(qiáng)逼之態(tài),只得又是跟他連喝了一壇烈酒,這才算完。而到此時茍燁早已經(jīng)是不省人事,昏昏欲睡。
這一次哪怕是周寧表露出怒意,錢寧也是堅(jiān)持著要帶茍燁回到客棧之中,周寧只得嘆息一聲,雖既命人將茍燁錢寧眾人送出府外。
待二人走出府門,莫魏亭這才走上前來,跟周寧表露自己的態(tài)度,“大人,茍燁錢寧乃是朝廷委派之官,二人所言斷不可輕易相信啊,尤其是那茍燁,本就屬于能言善辯之人,周大人萬不能,被他的一番言說給誆騙了,且不說他說大人的那些話,就說他傳圣旨這件事,雖然不能辯其真?zhèn)危笕丝芍@是不是皇帝專門讓他如此之做呢?”
而一邊的魏清也在此時走上前來,附和的說道,“屬下也是贊同莫大人之言,那茍燁在昨日歐陽洵都以將劍鋒指到寸步之遙,都不見其人動彈一分,甚至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可見此人雖然年輕,但城府極深,大人不可不防啊。別看他闡明來意,道了圣旨,但畢其意畢竟還是來探查我等,是真是假,難以辯駁,時下也還沒有長時間,屬下認(rèn)為還是需觀察一些時日為好,目下還是需對二人多加提防才是啊!”
周寧聽到二人之言語,手持著酒杯意味深長的看著府門之處,其深信不疑的想法,已然有了一些改變,深思了一會兒,才發(fā)聲說道,“你們二人說的不無道理,我也擔(dān)心是那皇帝老兒想出的招數(shù),但是圣旨的事情,你二人不用再做懷疑了,哪怕是皇帝老兒的招數(shù),也必然是真的,因?yàn)楫?dāng)日在青州時,與皇帝會面,是單獨(dú)的,而且所待時間甚短,時間久遠(yuǎn),恐除了青州的官員意外,朝中都是沒有任何人知曉此事,而且他還能說出我在皇帝面前發(fā)表了豪言壯語,就此一條,就足以證明這茍燁所傳之旨,不能是假,就是不能斷定那皇帝老兒說的是真是假了。”說罷,周寧舉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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