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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總有好心人給他衣食，卻怕他真的命硬尅人，都不去收養(yǎng)。

    五歲那年，剛從為他遮風擋雨的水泥管子里爬出來，又有幾個孩子站在遠處高聲咒罵。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塊，他還記得石塊是五角星的形狀，大小正好趁手。

    默默走過去，猛地將其中罵得最兇的孩子推倒在地，然后揚起石頭狠狠砸在他的后腦。其他孩子對他拳打腳踢，他置之不理，只是不停舉起石頭，然后狠狠落下。

    “流血了！”一個孩子帶著哭腔喊道，然后全都落荒而逃。

    他依然置之不理，又高高舉起石頭。

    這時，一個過路的中年漢子，陳新還記得他青色長袍，亂蓬蓬的頭發(fā)打著髻。抓住了他的小手。然后又探了一下倒在血泊中那孩子的鼻息。“小伢子，你打死人了！”說完嘆了一聲，“一會他家長就會趕來，你也死定了。”

    環(huán)視一周，附近并沒有人。又端詳了一陣陳新，“多好的孩子，眉清目秀，庭滿地圓。真不忍心啊。”

    說完抱起他，飛奔到江邊，將他扔向一條剛剛起錨的擺渡船。看到陳新被乘客手忙腳亂地接住，大喊一聲，“這是個孤兒，誰把他領(lǐng)走吧。”又嘆了一聲，“離開這里，也許會遇到一個好人家吧。”

    擺渡船駛到江心，乘客們登上了停在哪里的大客輪。托他吉言，陳新被一對衣著光鮮的中年夫婦帶走，一起去了江城。

    新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溫良謙和，視他為親出。然而，好景不長，他剛上小學，這對夫婦又雙雙死于空難。

    江城算得上一個大城市，市民素質(zhì)相對高一些，所以他并沒有被所有人當做煞星。起碼沒有人掛在嘴上。

    在中年夫婦朋友的幫助下，房產(chǎn)轉(zhuǎn)到他的名下，人卻被福利院收留。

    福利院廚師很兇惡，阿姨很慈祥，門衛(wèi)不冷不熱。就像社會，什么人都有。

    第二年他上體育課時，被下基層的教練選進市游泳隊。高教練嚴肅高冷不茍言笑。他非常看好他，后來聽說他退出了省隊，還專程去找他詢問情況。

    在市隊天天訓練比賽，幾乎生活在泳池之中。小學初中高中，幾乎很少在學校上課。

    市冠軍，省冠軍，全國冠軍，獎牌拿了無數(shù)，然后就順理成章進了省隊。

    這是他最風光的少年時光，然而榮耀卻無人跟他分享。除了高教練經(jīng)常帶他回家吃飯，他幾乎再沒有一個朋友。

    省隊教練卻很不待見他，別人家的孩子進了省隊，家長都會想方設(shè)法地孝敬，而他，連自己熬制的十全大補湯都買不起。培養(yǎng)他又有何用？

    終于在國家隊的選拔賽時，教練把名額都給了關(guān)系戶的孩子。沒有安排成績最好的陳新參賽。理由是，看骨頭他身高就定格在一米七了，沒有培養(yǎng)價值。

    隨即，就讓他離開了游泳隊。

    陳新高二時回歸學校，學習成績從倒數(shù)第一，慢慢變成正數(shù)第一。身高從一米七長到一米八四。

    最終以全省理科第一的成績考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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