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看著祁朔那微彎的唇角,頗有些見了鬼的錯覺。 若他沒記錯,先前上元燈宴,太皇太后為他選妻之時,這位奚小姐也在,怎得也沒見他多瞧幾眼? 祁朔倒是對他的狐疑驚詫置若罔聞,他放下茶盞,淡淡道:“景州有外邦匈奴人的蹤跡。” 他繼而出聲,使得裴云昭驟然坐直了身子,又聽他解釋道:“這些匈奴人暗中同涉及洧水的趙家商線有來往,只是最近頗有些矛盾,臣未留下任何痕跡,若說是仇殺十分合理。” 提及此,他眼角眉梢勾起上揚的弧度,淡漠的瞳仁覆蓋了層柔光,卻又在下一瞬閃過冷冽。 倘若不是奚蕊遇險,他倒也根本查不到那青樓是一眾匈奴男子的暗下聚集之地。 祁朔從來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相反,他生于戰場,先前的二十多年中見過最多的便是血海,若論雷霆手段,任何人都比不過他。 只是如今還朝,宛若利刃入鞘,他雖斂下了那些年少時的鋒芒畢露,但依舊未曾改變刻入骨子里的果決狠辣。 此番傷了她,他出手便從未猶豫考慮過對方究竟是何等身份。 裴云昭只覺眼前的祁朔十分陌生,雖一如既往地穩妥自持,可......總有哪里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就好像......曾經冷若冰霜的外殼突然注入了暖意,然后開始融化,鮮活。 定是與他的夫人脫不了干系,裴云昭想。 “這外邦之人......若是尋常商隊便罷,可這能和洧水扯上關系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只是普通人。” 而豐朝與匈奴打了太多年的仗,邊境百姓皆苦不堪言,要是真的再來一次...... 就在他陷入愁思之際,祁朔突然抬眸:“匈奴歸順大豐簽下的協議與兩國皆有益處,他們沒有理由反水。” “陛下可有想過,無論是丹陽官鹽走私,還是南方筑堤官銀,亦或是此次平海洧水,它們或許都歸于一個源頭。” 如今的豐朝暗中之局宛若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它們盤根錯節,交織復雜,而那背后操縱之人,遠非三年五載便可達此地步。 一語驚醒夢中人,裴云昭驀地睜大雙眼,顫動著瞳仁對上眼前之人的墨眸。 “你的意思是......” “若不能從外擊潰,便從內瓦解。”祁朔接下他的話。 裴云昭握住杯沿的手掌開始收緊,正欲開口,外面忽地傳來了太監總管的通報。 “陛下,嫻貴妃娘娘來了。” 聞言,裴云昭手剛想拒絕,卻瞥見窗外枝頭的簌簌白雪,想來是夜深寒冷。 于是手指捏著眉骨,閉了閉眼,聲音緩了幾度,“讓她進來。” 林知眠提著裙擺踏入門檻見到祁朔之時愣了愣,隨即恢復淺笑:“臣妾參見陛下。” 后面的婢女將方才熬好的姜湯置于桌案之上后又退下。 “夜深露重,陛下喝點姜湯暖暖身子罷。”林知眠親手為他置上,又轉眸瞧靜靜瞧著他們二人的祁朔,略帶歉意道,“不知玄羿今日回京,也沒備個雙份。” “你是朕的妃子,又不是他的妃子。” 裴云昭不悅的聲音驟然響起。 祁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