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春月立馬上前扶住了撐著手臂想要坐直身體的江予沐。 老醫者見狀十分識趣地又摸了兩把胡子,撩開簾子邁腿便往前堂走,末了還不忘說一句:“把脈抓藥共八十文?!? 季北庭:“.…..” 江予沐白著臉拍了拍春月的手,輕聲道:“春月,你去外面將銀子付了罷。” 春月含淚點頭,可剛跑了兩步才發現今日出門匆匆,根本沒帶銀子在身上。 “拿去,不用找了。”季北庭終于理清了思緒,并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遞了過去。 春月咬唇看向江予沐,見她輕輕頷首,便也沒再猶疑。 “多謝季公子相救,今日出門匆忙,待妾身回府后定會遣人送還?!? 江予沐說著便想起身,可重心不穩忽有歪斜,季北庭心下一驚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下意識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突如其來的接觸令二人皆是一怔,江予沐似是被灼燒般猛地躺下拉起被褥遮住了臉,與此同時季北庭瞬間收回了手臂。 他后退幾步,不自在地摩挲著手指,眼神朝外飄忽。 女子的身子實在是太過瘦小,他不過是輕輕觸碰,便覺得那抹輕軟隨時都要破碎于掌心。 可上次見她,似乎還沒有這般孱弱。 默了默,季北庭聳聳肩,故作輕松道:“世子妃若因這等小錢損了自己與腹中的孩子,季某可真是……大逆不道?!? 聽她沒有回應,他咬咬牙,心中罪惡感又更甚了一籌,復而輕咳一聲,繼續道:“方……方才大夫的話世子妃應當聽到了罷,可需在下向世子轉述?” 江予沐耳根微熱,緊了緊握住被褥邊緣的手,緩慢露出一雙眼,卻沒看他:“……多謝季公子,不用了?!? 這種事情被誤會,當真是……太過窘迫。 邊說著,她緩緩上移靠著床榻,似是想到什么,垂眸又道:“也麻煩公子別將今日之事告知世子,還有蕊蕊?!? 女子的聲音細柔低啞,輕輕地就好像羽毛般繚繞耳畔,仿佛下一瞬便要暈過去。 季北庭不可察覺地微蹙了眉。 似乎自己每次單獨見到她,便是這般忍氣吞聲,委屈苦難一個人咽的模樣。 但她和奚蕊在一起的時候,倒是要比現在明朗許多。 思及此,他試探道:“恕在下多言,世子妃分明可以倚仗國公夫人為自己謀劃,為何偏偏要瞞著她?” 聽言,江予沐交疊的手掌收緊,忽地輕笑一聲,抬眸瞧他:“我既已嫁入蕭家,便是蕭家的人,需要蕊蕊為我謀劃什么?” 她雖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含了絲絲悲涼。 蕊蕊如今是祁公爺的人,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曉了自己的事情必然會刨根問底。 倘若容易便罷了,可她這里如此紛雜錯亂,遠不是一兩句話可以理清。 又何必讓蕊蕊去消耗公爺對她的寵愛,來解自己這一團根本解不開的結? 江予沐淡淡的話語使得季北庭愣了愣。 他不是不知道蕭凌少時的那些事情,相反,作為同他們一起長大的人,對于這些紛紛擾擾,可謂是再清楚不過。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看著柔弱不堪的女子竟看的這樣通透,她字字句句在言自己,實際上卻并非在為自己。 季北庭本無意窺探別人的家事,可面對這樣純凈無暇的眸子,竟倏地有些于心不忍。 “我……” 他還想說什么,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尖叫,江予沐下意識往內瑟縮,再抬眸眼前人已然走了出去。 “別怕,我去看看。” 瞧著他的背影,江予沐雙腿蜷縮起,咬了咬下唇,也起身下榻,朝外邁步。 ……. 此時的醫館正堂內一片混亂,滿地鮮血,方才來排隊診治的人見著這樣駭人的場面紛哄亂著跑得無影無蹤。 于是人滿為患的醫館此刻只有正堂的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影不停的喏動。 江予沐出來便見著這樣血腥的一幕,她微鎖著眉,瞧著老醫者見慣不慣了的模樣,蹲下身子探查一瞬。 未久,老醫者起身拍了拍衣擺。 “救不了?!? 聞聲,那團人影卻因此扭動地更為厲害,喉嚨間還不停地發出駭人的聲音,忽地縱身一躍,那方向竟是江予沐所站之地。 江予沐瞳孔猛地放大,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胳膊一緊,整個人便被拉到了后方。 擋在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完全隔絕了外面的腌臜不堪,唯有耳朵能隱隱聽見那人撲空之后愈發森然的叫聲。 “你沒事吧?” 季北庭側過眸打量著她,心有余悸。 差點就一尸兩命了。 江予沐呆呆地搖了搖頭,趁著這個間隙她終于看清了那個在地上不停扭動的人臉。 竟是今日在城門口見到的那位跪在南平郡主身前的老嫗。 “她……” “你認識?”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驚訝,季北庭問。 江予沐點點頭,然后又迅速搖了搖頭。 季北庭:“.…..?” “見過一面?!彼溃笆悄掀娇ぶ骶认碌娜??!? 南平郡主? 季北庭微瞇起了眼,這可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你想救她嗎?”他問。 江予沐怔忪片刻,抬眸瞧他,試探出聲:“我……可以想嗎?” “嗯.…..?” 什么叫可以想嗎? 只是看著眼前女子波動的粼粼目光不似作假,季北庭頗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自然是看你了。” 江予沐抿抿唇,垂在身側的手掌收攏,點點頭:“我想救?!? “哎哎哎,你們想救老夫可沒說能救啊,你們這這……” 啪的一聲,一錠金子擲在了桌案之上,瞬間將老醫者隨后的話全數堵了回去。 季北庭唇角彎出一抹極盡張揚的弧度,修長的手指不斷摩挲著金子的邊緣,眉尾輕挑:“能不能?” 老醫者搓動手掌,兩眼冒光:“啊這……自然是能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