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她不語,林知眠執起鉸刀剪了眼前花草叢中的幾簇枯枝,也未直面回答:“聽說你也在國公府種了許多花草?” 奚蕊有些窘迫:“咳,不過是我心血來潮,比不得知眠姐精通技藝。” “我也沒有精通技藝。” “只不過是想著,將這長秋宮擺置地悅目娛心,若陛下前來能得一份安寧,便是足夠。” 林知眠放下鉸刀,對上身旁女子迷茫的眸,極盡溫和:“而蕊蕊既能在府中種花栽樹,想必也是同我所想相差無幾。” “蕊蕊是將玄羿當做自己的夫君來看,也是想讓彼此身心俱悅,不是嗎?” “知眠姐……” 見她面有動容,林知眠執起她的手,淺笑:“我是想說,若有什么事,詢聽旁人,不如直接問他。” “畢竟,你們二人夫妻一體。” …… * 寧華宮。 樸素青燈之下,一身著素裳的女子身上未佩戴任何飾物立于佛前,繚繞佛香氤氳了整座宮殿。 江予沐跟著跪坐在女子身后蒲團之上,額間已然冒出了細汗。 “你心不靜。”莊肅的女聲驟然響起。 “太后恕罪,妾身……”江予沐執帕輕拭了額角汗珠。 “你走罷,下次若還這般,便不必來了。” 太后橫過來的凌厲眼神,使得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江予沐咬咬牙,在春月的幫扶下站了起來,又福身:“妾身告退。” ...... 直到腳步踏過了寧華宮的門檻,江予沐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太后娘娘當真是太不顧及世子妃的身子了,本就懷著身孕還這般……” “慎言。”春月義憤填膺地說著,卻被江予沐打斷了話頭。 她嘆了口氣,轉眸瞧了眼身后,確認沒人才放下心來。 太后雖清心禮佛不問世事,但她對待家族小輩卻極為嚴苛。 以前同蕭凌一道來她還會緩和些態度,若是自己一人,便容易被磋磨。 以后定要尋些理由少來幾次。 就在她思量的當頭,忽而抬眸,正好瞧見迎面而來的一隊宮人,而那為首之人正是南平郡主裴青煙。 攏在袖中的手掌收緊,江予沐迅速壓下驟然而起的心驚,頷首道:“郡主。” 裴青煙上下打量了她的容貌,隨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回之一禮,又作猶疑道:“你便是……昱辰的世子妃吧?” 她的視線落于通身,那眼神……似乎將自己里里外外掃視了個透徹。 江予沐只覺通身血液逆流于頭頂,油然而其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堪。 她無處可躲,也未曾保留一絲一毫的體面。 “是,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郡主。” 交疊的手掌交緊使得骨節泛白,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江予沐終于扯出了一抹笑意:“早該同世子一道迎郡主歸京的。” “不礙事,我與昱辰本是同輩,也談不上什么迎不迎。” 裴青煙宛然勾唇,手指覆上鬢角,又狀似回憶懷念道:“早聞安陽世子妃生得極美,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見著世子妃,我倒感覺有點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不過說起來,世子妃倒是真同我喜好相當,這般艷麗的湘妃色可極為襯美人。”說著,裴青煙指尖捻下發髻上的珠釵,遞到她手中,歪頭淺笑,“再輔以這鎏金點翠簪,必然使得昱辰移不開眼了。” 江予沐虛握住發簪的手微微顫抖,望著眼前滿目真誠的女子,幾欲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郡主客氣,只是此物貴重,妾身收不得。” 說罷,她一把將簪子塞回裴青煙手中,隨即匆忙福身,逃一般地繞開一眾宮人。 裴青煙瞧著她狼狽凌亂的步伐,握著簪子的手指輕輕翻轉。 這位女子眼角眉梢皆同十年前的自己極為相似,就是性子太軟了。 看來蕭凌對自己的心思從未消散,竟還找了個替代品,當真是有趣。 思及此,裴青煙內心逐漸平衡,原本因著再次撲空祁朔而煩悶的心情開始轉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