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詔獄。 昏黃的燭火顫巍竄動, 在斑駁不平的墻面上留下晃動不明的暗影。 祁朔下顎緊繃,薄唇抿成一線,手指搭在室內榻上緊閉雙眼, 嘴唇青紫的奚廣平脈搏上,眉頭擰得極深。 太醫院院正急忙趕來, 行了禮后祁朔為他讓開了位置。 “玄羿, 你對此毒可有了解?”緊跟而來的裴云昭掃視過生死不明的奚廣平, 復而問道。 祁朔未言, 只是將目光投到那神情愈發眼中的太醫院院正身上。 良久,太醫院院正收起手臂,起身垂首:“啟稟陛下、公爺,奚大人所種之毒是毒,也非毒。” 裴云昭眉宇皺起:“此言何意?” 太醫院正為難道:“奚大人脈象詭異, 像是烈毒卻并非一擊致命, 更像是......” “苗疆巫蠱。”祁朔接下了他的話。 一語落, 室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連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 苗疆巫蠱對中原來說可謂是大忌,早在先前幾代皇帝在位時便已然列入禁忌一類, 如今貿然出現其背后之人的心思...... 裴云昭深吸一口氣:“你可有辦法?” 太醫院院正緩緩搖頭:“臣無能,大約只能施針暫保奚大人性命七日無憂,可若要根治, 怕是只有尋到母蠱才有希望。” 可苗疆神秘無蹤, 短短七日又如何能尋得到解藥? 裴云昭攥緊掌心,此時此刻,他哪里看不清大理寺卿是那些人推出來的替罪羊? 而若大理寺卿保不住,這后續線索怕是又斷了。 “半月。”祁朔緘默片刻,銳利的眸子驀然抬起, “我要你保他半個月。” 太醫院院正滿目為難:“公爺,這......” “用我的血。” 太醫院院正瞪大雙眼:“公爺用您的血......難不成您......?” “嗯。”祁朔依舊神情無波,又瞧了眼榻上之人,“我曾中過這蠱。” “玄羿?”語落,裴云昭猛然轉頭。 如此殘酷的巫蠱之術,他何時中過? 疑惑之際,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他顫抖聲線試探道:“難道是當初岐山之戰,你......” “是。” 那年岐山之戰,鎮北軍中出現了內鬼,暴露了伏擊行蹤。 此役極為慘烈,鎮北軍精銳幾乎全滅,祁朔失蹤的那一年里,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以至于后來他以鐵騎踏平匈奴王庭,為世人所驚愕贊嘆。 他們都道祁朔用兵出奇,鐵血手段,卻無人知曉他失蹤的那一年里日夜被巫蠱折磨纏身,生不如死。 祁朔簡單的應聲卻讓裴云昭思及到了前后關聯。 耳邊嗡鳴作響,他看著眼前用極為平淡的語氣道出這件事的男子,心尖止不住的戰栗。 他好像……要遠遠比自己所認為的經歷更多,裴云昭無法想象當初的他究竟是以何等的意志在對抗著那身心交纏的雙重折磨。 “陛下,臣需要去一趟北境。”祁朔對他的怔神視若無睹,又道,“所需血引可提前備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