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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新歲夷愉。”-《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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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沐輕咳一聲移開眼,剛好見著祁朔跟著一道出來。

    “阿沐,你怎么來了?”奚蕊有些驚訝,雖已然平復了心情,可那嗓音依舊帶著未曾散去的沙啞。

    “奚伯伯的事我聽說了......”江予沐抿抿唇,又看向祁朔,蹙眉道,“他欺負你了嗎?”

    聞言奚蕊心下一暖,回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沒有。”

    見她憂慮未散,奚蕊側眸瞧了眼祁朔,看他朝自己頷首,隨即便拉著她想往后院走去。

    “等一下。”江予沐忽地頓了腳步,似是想到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包錢袋,然后遞給季北庭。

    季北庭不解:“世子妃你這是......”

    江予沐:“那日有勞公子為我墊付銀兩,后又救助老嫗都讓公子破費,今日恰有機會還于公子。”

    她不愛欠別人什么,是以,心中始終記著他對自己的救助,無奈自己并非自由身,如今好不容易能見到,剛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季北庭皺眉:“不是已經說了不必償還,更何況那老嫗最終也沒救下來——”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下,似是想到什么,猛地轉頭對祁朔道:“你......你中的那蠱叫什么名字?”

    祁朔蹙眉,多看了眼江予沐,卻也沒有避嫌:“蝕日蠱。”

    蝕日蠱,乃苗疆十大巫蠱之一,若中此蠱若非身強力壯者必在十日內內臟腐蝕化血而亡。

    即便是身體素質過硬,沒有立馬不省人事,也只會延長這腐化的時間,再者意識清醒,通身上下那宛如數萬螞蟻腐蝕啃咬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忍受。

    “果然。”季北庭眉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動,“不久前我同世子妃救下了一位老嫗,她身上中的便是這蝕日蠱的母蠱。”

    子蠱傷人,母蠱則用以養育子蠱。

    奚蕊聽得稀里糊涂,詢問江予沐,只見她同樣擰著眉。

    “季公子,這蝕日蠱......是何物?”

    為何那日她同他一道救助老嫗,自己卻全然沒有聽聞?

    季北庭:“世子妃有所不知,在你回去之后那老嫗便已然不行了,在下再去時,是老醫者告知在下,蝕日蠱是苗疆十大巫蠱之一......”

    聽著他的解釋,奚蕊越聽越心驚,感覺心臟又開始發悶。

    方才還說只是普通的毒物,卻不曾想是這樣厲害的東西。

    他……在騙自己。

    “這養蠱人是南平郡主......?”江予沐猜測道,頓了頓又言,“季公子,祁公爺放心,妾身不會將今日之事朝外泄露。”

    南平郡主圈養中原禁忌苗疆巫蠱,還恰好是剛剛入獄的奚廣平所中之蠱,這樁樁件件聯系起來......

    若再想深些,祁朔當年的蠱毒又是如何得來?鎮北軍的叛徒又究竟隸屬何人?

    錯綜復雜的網似乎找到了若隱若現的起始點,祁朔眼眸微瞇,對上季北庭投來的視線,一切盡在不言中。

    “所以我爹爹的事,和南平郡主有關?”

    饒是奚蕊不懂這其中復雜,卻也能通過方才的交談隱隱察覺到什么。

    “可以這樣說。”季北庭答。

    得到肯定答復,奚蕊手掌攥緊成拳,她忽然明白了為何祁朔不在一開始便告知她真相。

    忽地拳頭被人握住又掰開,她緩緩抬頭,瞧見了祁朔深邃的黑眸。

    “不日岳父便會回到奚府。”他這樣說。

    奚蕊看著他,緘默良久,似是做了什么決定,又搖頭:“是不是只要我爹爹還在獄中,裴青煙便不會覺得有異?”

    意識到她想做什么,祁朔微微蹙眉,正欲開口,又見她淺扯起唇角。

    “演戲這種事,不只有她會。”

    ......

    輔國公夫人因大理寺卿入獄與國公大人夫妻感情割裂一事,不過一日之間便傳遍大街小巷。

    此事議論程度要遠高于先前大理寺卿入獄之初,畢竟這樁婚事由陛下親賜,更有那轟動京都的天價聘禮作陪,現下出了變故,正是奪人眼球之際,更有好事者等待著來自祁公爺的休妻書。

    南平王府。

    繚繞了滿室香料的室內,裴青煙斜倚在榻上,新獵狐皮搭于腰際,聽著外頭傳來的消息,眼角眉梢皆是止不住的笑意。

    先前看著祁朔那般輕易地壓下自己傳播出去的消息,她氣得幾日未曾用飯。

    但黃毛丫頭就是黃毛丫頭,奚蕊到底是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因此一事同祁朔大吵一架不說,還鬧著回了娘家。

    當真是......愚蠢至極。

    思及此,裴青煙嗤笑一聲,坐直了身子,又喚了鶯兒進來。

    “替本郡主更衣入宮,要那件金線鐫繡百合花的襖裙。”

    奚蕊與祁朔離心,順帶著甩了除夕宮宴作為外命婦之首的職責。

    蟄伏這樣久,此情此景不正是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現的好時候?

    ......

    奚府。

    窗外飄蕩著鵝毛大雪,屋內火爐旁,奚蕊正對著月姨娘方才所教的步驟一針一線地繡著蹩腳的荷包。

    “蕊蕊,你和公爺......真的沒事嗎?”

    月姨娘幾番打量她,眉目間的憂色難以掩蓋。

    雖然奚蕊回府之時便大概同他們講明了一番緣由,但這祁公爺當真是快有十日沒來尋她,總覺著有些不對。

    “沒事的。”奚蕊咬斷針線,從容不迫。

    倒是一旁的奚奶奶同她一樣毫無擔憂。

    “我奚府這般地界,祁公爺可不是想來就來?”

    奚奶奶說得含糊,月姨娘沒有聽懂,奚蕊卻停了手中動作。

    “奶奶......”

    奚奶奶笑著,臉上褶皺堆砌,可那雙眼睛卻精明得緊。

    奚蕊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反轉手中的荷包,許是室內炭火太熱,惹得面容上爬上了紅霞。

    那天在國公府說了要陪裴青煙一道演戲之后,祁朔雖然百般拒絕,可到底拗不過自己的執著。

    于是她先是十分固執地跑到詔獄前大鬧了一通,又由鎮北軍的人‘押挾’帶走。

    回府之后便立馬收拾東西,在午時街道正是人多之際,十分張揚地乘上馬車回了奚家。

    而這一切,都是裴青煙當初告訴自己這些時,想要達到的目的。

    奚蕊如她所愿,正好使得祁朔有更多籌謀的機會。

    反正自己也不是個怎么在乎名聲的人。

    只是——

    當初本說好的這幾日暫且不必相見,卻不曾想祁朔日日夜晚翻墻而來,還......

    許是自己某一日的聲音有些大,讓離沁梅院最近的奚奶奶聽了去。

    簡直……

    “月......月姨娘,您瞧瞧這個繡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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