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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陳飛麟會在這種時候回答他半路上提的問題，陳洛愉的腦子都混亂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下一句話。

    他沒有動，陳飛麟便幫他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時被他叫住：“哥！”

    開門的手一頓，陳飛麟回頭看他，見他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片刻后才道：“這里——會不會太顯眼了？”

    聽懂了他指的是什么，陳飛麟說：“這附近沒有更合適的地方了。”

    陳洛愉垂著頭搖了搖：“下次再說吧。”

    陳飛麟并不知道他剛才留在衛(wèi)生所里聽到的事，以為他只是顧慮這里的環(huán)境會惹人注意，便重新幫他系上安全帶：“那就再等幾天。”

    陳洛愉不敢去看陳飛麟的眼睛，點了點頭便看向自己那一側(cè)的窗外。

    他情緒不對，陳飛麟能感覺到。其實陳飛麟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和他做，畢竟這是他們和好后的第一次。

    回去的路上，車載音樂繼續(xù)播放著周杰倫的歌單，陳洛愉好像很困一樣，全程都閉著眼睛在睡覺。好幾次陳飛麟轉(zhuǎn)過來看他，都能看到那兩片睫毛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分明就是沒有睡著。

    又繞過一座山之后，陳飛麟在前面的岔路口轉(zhuǎn)了個彎，開了十來分鐘，停在一條清溪旁邊。

    察覺到車停了，陳洛愉睜開眼，卻看到滿目的青綠。陳飛麟說：“下去走走？”

    他點點頭，兩人一起下車后，陳洛愉才看清這里是一片鵝卵石圍繞的小溪。溪水很清很淺，靠近了能看到有不知名的小魚。兩岸綠樹環(huán)繞，不時有鳥鳴聲呼應(yīng)潺潺的流水聲，灰白色的鵝卵石岸向遠方延伸，隨著溪水的轉(zhuǎn)向改變角度，最后消失在林深盡頭。

    這里的環(huán)境和待在村里完全不同，有種習慣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到了周末，去郊外的天然氧吧散心的感覺。陳洛愉深吸一口氣，覺得人都放松了許多。

    他想問陳飛麟怎么會開到這里來，回頭發(fā)現(xiàn)陳飛麟舉著手機對準他，半張露出來的臉還帶著笑。

    “你在拍？”他問道。

    “在錄像。”陳飛麟拿著手機走近，他的臉在屏幕上越來越大，他從沒試過被陳飛麟這樣拍，有些不好意思了，轉(zhuǎn)開臉說：“別拍了，好傻。”

    “哪里傻了，”陳飛麟放下手機，笑著保存好這段錄像，“很自然，我很喜歡。”

    冷不丁聽到這人說喜歡，陳洛愉耳朵都開始熱了，又想看看陳飛麟把他拍成什么樣，于是拿過手機。

    視頻里的他的確被拍得很自然，無論是神態(tài)還是舉止。想到這是陳飛麟的視角，他又想起手機的桌面就是陳飛麟幫他拍的那張東湖邊的照片。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是他拍照居多，但其實陳飛麟幫他拍過的照片也很不錯。他把視頻往回拖了一點，定格在其中一幀里，指著屏幕中自己的背影說：“把這張截圖下來發(fā)給我吧，我設(shè)成桌面。”

    陳飛麟拿回手機，往前滑動了幾下遞給他：“這張會不會更好？”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錄視頻之前陳飛麟已經(jīng)拍過幾張了。這家伙的拍照技巧猶勝當年，居然懂得蹲下來仰拍他，把周圍的綠樹和藍天都囊括進畫面中。而他就站在世界的中心，成為這個人眼中最想留下的風景。

    “好，”他笑著拿出手機，等陳飛麟發(fā)過來時又隨口問道，“怎么會突然想到拍這種角度？”

    “因為你爸的那張照片，”陳飛麟認真地看著他，“我看到的時候就在想，照片應(yīng)該是他喜歡的人拍的。”

    笑容凝固在了嘴角，陳洛愉抬起頭，看清陳飛麟的眼神時，心臟的位置隱隱作痛起來。

    原來陳飛麟和他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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