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決賽·風雨-《你我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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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法國巴黎。
今天是不普通的一天,巴黎最大的體育館為sp和f6開放,eoh全球總決賽冠軍獎杯高高地擺在能容納八萬人的場館中央。
賽臺之上,獎杯兩側,懸掛中韓兩國國旗。
全世界電競愛好者將目光匯聚于此,為之心神搖撼。
有無數亞洲粉絲不遠萬里,來法國觀賽,只為親眼見證世界冠軍——極有可能是eoh歷史上第一個三冠王的誕生。
假如sp贏了,那么今天不只是sp隊史最輝煌的一天,也是中國電競史最輝煌的一天。
整個中國賽區都為這一“假如”熱血沸騰,比賽還沒開始,就已經抑制不住激動,等待的一分一秒都變得難熬了。
但左正誼盡量把今天看做一個平凡的日子。
他和紀決一同起床,洗漱,吃飯,像往常一樣互相擁抱著親了親對方。左正誼說:“最后一場比賽,打完我們就回家了。”
紀決握住他的手:“我們能贏。”
這句話在下午開賽前小會的時候,教練和其他隊友也反復地說了好幾遍。
要說緊張,sp全隊都不特別緊張,但也不輕松。準確描述是一種心里有底又有點不踏實的感覺,夢一樣,突然就走到這里,要親手去摘那座曾經無比遙遠的桂冠了——
一定會贏嗎?
不一定。
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
冠軍是實力的證明,但先有實力后有冠軍,他們相信自己。
比賽在傍晚開始。
由于有時差,法國的傍晚是中國的深夜,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中國賽區粉絲的觀賽熱情,不能到現場的他們早早備好宵夜,蹲守在電腦、平板、手機屏幕前,打開比賽直播,在國內為sp加油。
今天sp全隊換了一套新戰袍。
這套隊服是為迎接決賽特別設計的,底色是黑色,將sp必不可少的白、紅、金三色用刺繡的方式點綴其上,分別繡的是隊名、選手id和冠軍獎杯。
時間一到,兩隊選手登臺。
身著新戰袍的sp五人出現在直播畫面里,他們后背上烙印般的職業id紅得像火焰:
lamp,righting,end,zhao,can,鏡頭一一掃過,幾乎爆滿的八萬人體育館中爆發出一浪浪的吶喊,各國語言混雜其中,混亂又統一地將現場氣氛炒得火熱。
有工作人員引領他們到賽臺前坐好,并留在附近做監督。
左正誼一如往常,熟練地戴上耳機,插好鍵盤,調試設備,檢查游戲各項設置。
隊內語音已經接通,現場的嘈雜聲遠去,戰友們的談話聲通過耳機清晰地出現在耳畔。
“我能說實話么?”是丁海潮的聲音。
“你說?!狈鉅N接了一句。
丁海潮道:“其實我很緊張,剛才說不緊張是騙你們的?!?
左正誼面不改色道:“我們也是騙你的。你竟然真的相信我們四個不緊張?”
丁海潮:“……”
“適度的緊張不是壞事,能增加腎上腺素的分泌?!奔o決說,“但別手抖,lamp,如果你在決賽上犯上次那種錯誤,這次就不用回國了。”
“啊?為什么?”
“會被打死。”
“……”
丁海潮抖了三抖。
程肅年比他們都嚴肅得多,出言打斷道:“別閑聊了,bp要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現場燈光一暗,音樂聲有短暫的停頓,直播畫面接入ban&pick主界面,游戲背景音樂響起。
法國解說嘰里咕嚕地講著外語,只能從他們不斷起伏的語氣判斷情緒是激昂的。
他們念過不同的英雄名字和選手id,僅憑這一長串陌生發音里個別幾個熟悉的單詞,現場的非本地觀眾就興奮起來,電子競技在這一刻跨越了人種、國別、年齡與性別的距離,將所有人分成純粹的紅藍兩方——
決賽bo5,第一局,sp在藍色方,f6在紅色方。
起手三ban不用猶豫,sp在備戰時就已想好。
f6是一個不好破解的戰隊,風格不突出,似乎什么都能打,而且都能打好。但仔細研究就會發現,沒有哪個戰隊沒有自己的戰術風格。
“戰術風格”可以簡單粗暴地理解為“獲勝的關鍵”。
一個經常贏的戰隊,為什么贏?不可能沒有原因。倚仗什么?也不可能沒有倚仗。
f6的倚仗是金至秀。
這是自然的,沒人不知道金至秀是核心。
但f6和大部分以下路ad為核心的戰隊打法不一樣,金至秀不是純粹的發育位,前期一般不會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下路,他大多數時候玩高機動性射手,經常游走,從發揮出的作用看,幾乎算得上半個打野。
雖然在戰前分析階段就對f6有基本的了解了,但sp第一局的bp思路主要不是限制對面,而是考慮選什么英雄最能發揮己方實力。
——要用硬實力給f6一記重創,一出手就打出震懾效果,振奮士氣。
但f6同樣是世界級強隊,顯然不肯在開局就讓sp占據氣勢上風,選出來的陣容也非常“強硬”。
這是雙方在本賽季的第一次交手,都存心試探對方的深淺,把第一局當成了“摸底局”。
值得一提的是,f6的指揮是金至秀。
或許這是他想和左正誼一較高下的原因之一。
兩隊陣容一出,觀眾也看出他們的目的了。
在此時此刻中國的深夜,國內官方解說精神抖擻,語氣透露出比選手還要濃烈的緊張來,說道:“我有種預感,如果sp能拿下第一局,后面就會比較順?!?
另一個解說道:“要看開局順不順利——”
他拿出一組數據來,念道:“最近二十局比賽,sp開局入侵敵方野區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藍野區百分之七十,紅野區百分之三十。只要是反野成功的對局,sp都打贏了?!?
伴隨著解說的數據講解,對局已經開始。
果然,紀決習慣性地開局就入侵了f6的野區。
sp掌握了前期打法的精髓,那就是搞事,一定要搞事,機會是自己主動創造出來的,不能等。
sp隊員間的配合也已經練得臻至化境。
紀決孤身進野區,左正誼一邊和f6的中單對線,一邊切視野留意著他的技能釋放、血量和站位,確保能在紀決開口求助之前就判斷出他是否需要支援。
支援速度很重要,很多時候幾秒鐘的時間差就能扭轉戰局。
但不知是不是解說毒奶了一口,sp這次入侵并沒有賺到優勢——雙方在河道打了個照面,打出一個互換藍buff的開局,勉強算得上平穩。
這在左正誼的意料之中,既然是摸底局,sp的種種操作就都帶著試探意味,他還沒摸出f6的防線有多結實,要給多大的攻擊強度才能打穿。
為著這個目的,左正誼在前幾次配合紀決游走的時候,都比較謹慎,每次進攻都留了一手,沒有全力壓上。
這把他玩的是法刺英雄,靈活的位移為他創造了更多的進攻機會。
每gank一次,左正誼就打得比上回更兇一點。
他發現,f6除了核心下路,中路也很難抓。對面的法師顯然比任何人都懂怎么對付世界第一中單end——那就是忍,別妄想挑戰end,別被end故意賣的破綻勾引,別想太多,老實守線,不給end擊殺自己的機會,就是最聰明的做法。
以至于,左正誼嘗試了幾次,都抓不到對面慫到極致的中單。
但要說他慫,他又不是完全的慫。
每當左正誼在上路或是下路露頭,他就走出門來,開始搞小動作。而當左正誼的頭像再次從小地圖上消失,他就立刻又縮回去了。
——滑不留手,無懈可擊。
對面偏偏又是一個清線非常快的法師,這導致左正誼在壓制對方的情況下,也不太好拿到線權。
而且金至秀很活躍,f6在sp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下,打得并不被動。
他們防守的同時,還能以攻代守,給sp找麻煩。
左正誼不喜歡這種控不住節奏的感覺,每當走到這一步,就說明他應該改變運營策略了。
sp必須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擴大優勢,才能牽著f6的鼻子走,真正地接管比賽。
這個突破口并不好找。
對局的前十分鐘,雙方頻頻交火,打得勢均力敵,經濟差距始終拉不開,sp想開小龍都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嘗試過一次開龍,但f6反應很快,使了一招“圍魏救趙”,伏擊抓住了下來支援的丁海潮,左正誼和紀決不得不放棄小龍,回頭去救隊友。
這使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但局面焦灼卻不沉悶,隨著兵線的逐漸加強,防御塔一座座地倒塌,sp的倒了,f6的也倒了,兩隊互相牽制,換線換點,不斷地往敵方高地推進。
到了中后期,sp仍然沒能打開局面。
對f6來說也是如此。
兩隊都在等待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開團機會,誰都不想貿然動手,葬送優勢。
但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機會最終還是被左正誼先抓住了。
游戲時間二十五分鐘左右。
金至秀在下路清理兵線,由于sp幾人在小地圖上先后露頭,都和他有一段距離,而且他的隊友大多在附近——中單和打野在藍區打藍buff,輔助在他前面攔截下一波兵線,他被三個隊友圍在一個安全的范圍內。
但就在這時,誰都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左正誼來了。
如果說f6的輔助和中野二人的視野范圍是兩個不相交的圓,中間只有一小塊狹窄的盲區,那么左正誼行進的路線,就是精準地穿過盲區,在f6四人的包圍下,深入敵方腹地,走進下路通往藍區入口的草叢里——金至秀的附近。
左正誼埋伏了下來。
導播將畫面切到他身上。
解說瞪大眼睛:“end在干什么?!”
觀眾們都瞪大了眼睛,現場一片騷動。
——這簡直是羊入虎口,冒險到近乎主動送人頭的操作。
一旦f6這四個人中有一個發現他,他就死無葬身之地。
連隊友都慌了,封燦“臥槽”了一聲,問:“要接應嗎?”
左正誼卻道:“等我信號,先別打草驚蛇。”
他冷靜得不可思議,雖然在和隊友說話,但眼睛死死地盯著金至秀的走位。
就在金至秀清理完兵線,要進入藍區和中野會和的時候,左正誼的法刺從草叢中暴起,大招瞬間命中了毫無防備的金至秀,只在眨眼之間,一套技能送走了他。
擊殺播報猛地跳出屏幕,f6全隊都愣了一下。
左正誼在隊內語音里喊:“團!開團!先殺法師!”
紀決早就準備好接應他了,第一時間和他前后包抄,封燦、趙靖和丁海潮也立即到位,sp五打四,根本不給f6反應的機會,一舉全殲對面,直接推上了高地。
——1:0。
第一局的勝利是夢幻的,左正誼干了一件百分之九十九的選手在那種局面下都不敢干的事,一套連招毫無瑕疵,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完美刺殺。
但事情發生得太快,f6輸得恍惚,沒有被打敗的真實感,以至于,到了第二局還明顯有點不服氣,bp時全隊都面色凝重,憋著一口氣,想給sp一點顏色看看。
只有金至秀還算冷靜。
但sp第二局要針對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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