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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終章-《鬼界人間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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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律之神的計劃很周全,在黑暗之門總攻鬼界之前,他就開始謀劃這些事了。

    從沈黯創立黑暗之門起,規律之神就意識到,沈黯的存在很有可能顛覆這個世界。但當時的規律之神已對自己失望透頂,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便讓路軼去人間阻礙黑暗之門的擴張。

    沈黯是規律之神的第一個作品,規律之神不想做得太絕。

    隨著時間推移,規律之神發現,路軼變了。

    曾經的路軼和規律之神很像,平和,淡然,行事穩重。即使路軼怨恨規律之神,怨恨有關普紐瑪的記憶,但路軼從來沒有將這些恨意宣之于口。

    直到陶燁出現,路軼開始變得情緒化,多次找到規律之神,要求他出手處理沈黯。

    路軼已經不只是一個復制品而已了。

    恍惚之中,規律之神意識到,也許這世界本身就是愛意充沛的。

    每個活在世間的人,都憑借愛和情感,對抗無處不在的危險。所有靈魂只為自己而生,他們永遠自由,永遠炙熱。

    做世界的神明不是件苦差事,滿心失望還要做神明才是件苦差事。規律之神自知,一個對自身絕望的靈魂無法管理好這廣闊的世界,相比之下,路軼更適合這個位置。

    從這時起,規律之神決定將契約轉移給路軼。

    新神的人選選定,規律之神開始著手對付沈黯。

    既然五神的靈魂無法被光球吞噬,那么就用老辦法清除沈黯的威脅。

    只要能把沈黯投入池中,洗去沈黯的記憶,那么沈黯就再也無法調動水之力,操控黑暗之門,無法對這個世界造成威脅。

    然而沈黯謹慎多疑,不會輕易鉆入圈套,要把沈黯投入池中,并不是簡單的事情。

    于是規律之神讓路軼在沈黯面前賣點破綻,迷惑沈黯,讓沈黯誤以為黑暗之門已經占了上風。

    這招果然奏效。于是接下來就有了黑暗之門在遠星島的一系列操作,有了沈黯對鬼界發起的總攻。

    黑暗之門在鬼界取得優勢后,沈黯勢必會親自來到鬼界,指揮戰局,而這時也是沈黯離池最近的時候。

    池就位于鬼界管理署大樓地下。

    在規律之神的計策中,陶燁會帶著紅色晶體去找沈黯,假意和沈黯做筆交易。

    沈黯肯定不會相信陶燁,也不會輕易收下晶體。而陶燁和沈黯僵持的時候,規律之神就會進入光球。

    光球和規律之神本是一體,因此從根本上,光球會排斥規律之神的身體。

    當規律之神進入光球后,光球的自我保護機制就會開啟,不再發光,停止向所有靈魂供給規律之力。

    隨著光球熄滅,鬼界陷入黑暗,陶燁需要在這時候把晶體交給路軼,讓路軼親手捏碎。

    一旦晶體被捏碎,規律之神的所有力量就會向路軼轉移,轉移結束后,規律之神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路軼將成為宇宙的新神。

    轉移需要時間,在力量和契約轉移沒有完成之前,路軼的行動會變得極其遲緩。

    陶燁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沈黯拖到鬼界管理署大樓地下一層,扔進池中。

    池將沈黯的記憶洗去后,陶燁需要拿著沈黯的記憶,馬不停蹄地趕往神界,將記憶扔進光球中,徹底毀滅。

    至于為什么路軼不會忘記陶燁,規律之神也向陶燁解釋過。

    正如普紐瑪的靈魂還活在世上,可普紐瑪這個人已經確確實實消失了那樣,記憶對于一個人來說,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紅色進度條只能洗去靈魂進入鬼界之后的記憶,不能洗去人間辦成員生前的記憶。

    而路軼正是鉆了這個空子。

    沈黯以為,路軼的記憶可以簡單地劃分為兩部分,規律之神的記憶和路軼本人的記憶,紅色進度條會消除后者,留下前者。

    但沈黯錯了。

    和其他人間辦成員不同,某種意義上,路軼沒有生前的記憶,他從誕生之初就是神明,因而在他的身體中,不存在作為普通人類的記憶。

    同時,規律之神的記憶并不屬于路軼,只是路軼靈魂的附加品,因此路軼的記憶從頭到尾是連貫的。

    也就是說,路軼沒有可以被紅色進度條洗去的記憶。紅色進度條雖然可以削弱路軼的戰力,但并不能讓他忘記陶燁。

    在地上那襲白衣中,陶燁發現了一張泛黃的信箋。

    信箋上的字跡工整,很像路軼的手筆,但又略有不同。陶燁知道,這是規律之神留下的。

    寥寥幾字,是規律之神的一生。

    也許是想刻個墓碑?陶燁一邊想著,一邊在山巔的巨石旁坐下,展開信箋,慢慢閱讀起來——

    【我在一無所知時獲得了世界,卻在有所知覺時失去了所有?!?

    呼嘯的山風奪去了陶燁手中的信箋。

    看著那紙片翻飛著消逝于群山之中,陶燁仰頭看向光球。

    忽而,一個瓶子從陶燁衣兜里掉落出來。

    將瓶子撿起來握在手心,陶燁抬頭對著光球,搖了搖瓶中的東西。

    瓶子里是微縮的宇宙,無數星辰游弋在虛空之中。

    陶燁突然想起,剛認識路軼時,他問路軼,為什么自己的規律之力這么少。

    路軼調侃他說:“你的水瓶很小?!?

    原來是指這個啊……

    陶燁從身體里抽出普紐瑪的記憶,把記憶同這瓶子一起,投向光球。

    在瓶子和記憶接觸光球的瞬間,陶燁仿佛看見了宇宙碎裂。

    無數星光披著淡藍色的罩衫,逐漸消失在光球中心。

    ……

    三年后,s市。

    消毒水的氣味彌散在醫院走廊,陶燁從手術室出來,搓著被手消水洗得干燥的手腕,摘掉了頭上的帽子。

    今天是陶燁在醫院實習的第三十二天。

    和陶燁一塊實習的張明鶴從后面追上來,拍了拍陶燁的肩膀,問陶燁:

    “待會兒吃個夜宵?”

    躲開落在肩上的手,陶燁淡淡地拒絕:

    “還有事,不吃了?!?

    “能有什么事?”張明鶴不滿地嘟囔,跟在陶燁屁股后面往值班室走去。

    在值班室換掉手術衣,陶燁站定在洗手臺前,胡亂抹了一把臉。

    張明鶴仍是不依不饒地纏著:

    “走嘛,吃完去網吧打會兒游戲,好久沒一起玩了。”

    沒理會張明鶴的糾纏,陶燁拎起自己的包,推開值班室的門,來到電梯間,和張明鶴一起進了電梯轎廂。

    到了一樓,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陶燁看見了門外站著的人。

    “累嗎?”穿著灰色西裝套裝的男人自然地接過陶燁手中的包,眉眼間皆是平淡的溫柔。

    陶燁回頭看了一眼張明鶴,和男人并排往醫院大門口走,邊走邊抱怨:“累死了,想吃火鍋?!?

    被兩人遠遠甩在后面,張明鶴不滿地冷哼一聲,罵道:“行啊陶燁,重色輕友?!?

    ……

    盛夏的尾巴即將溜走,火鍋店里人聲鼎沸,肉片毛肚在沸水中上上下下,連帶著陶燁的饞蟲也蠢蠢欲動。

    盯著筷尖夾著的黑色毛肚,陶燁實在忍不住,按住了身旁那人持著筷子的手,催促道:

    “別涮了,能吃了。”

    “你腸胃不好?!蹦腥说吐晞窀?,輕輕握了握陶燁的手指。

    陶燁罵罵咧咧地縮回手,扭頭看向旁邊坐著的一對小情侶,注意力落在女生身旁的小狗玩偶身上。

    注意到陶燁的目光,男人把涮好的毛肚放進陶燁碗里,問:

    “喜歡?”

    陶燁收回目光,把毛肚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說道:“還行?!?

    過了一會兒,陶燁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認真地問:

    “路處長,如果咱們真的養條小狗,誰做它爹?”

    給陶燁的杯子中倒滿大麥茶,路軼把茶壺放在桌邊的置物架上,沉吟片刻含笑道:“誰都可以?!?

    覺得這回答沒勁,陶燁沒再說話,繼續低頭干飯。

    “你不會照顧小動物,所以它應該叫我爸爸?”見陶燁沒說話,路軼試探性地補充了一句。

    “那你應該是媽媽,”陶燁頭也不抬,把碗里的米飯扒拉進嘴里,“爸爸都是甩手掌柜,我當比較合適?!?

    火鍋店的落地玻璃窗外,行人穿梭于夏夜的熏風之間,影子被街燈拉長,落在二人的桌邊。

    路軼停下筷子,看向窗外流動的世界,出神須臾,然后低頭輕笑了一聲,問陶燁:“你很在意誰當爸爸嗎?”

    “那當然……”陶燁剛想給路軼好好解釋一下父親身份的重要性,就感覺路軼寬大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后頸。

    溫熱的觸感激起一陣酥麻,陶燁瞇起眼睛,身體往路軼那邊靠了靠。

    路軼的聲音含著笑意:“媽媽也可以做甩手掌柜,我情愿給你當家庭主夫?!?

    收起爭辯的心思,陶燁抬眼注視路軼的眼睛。

    在食材香氣蒸騰環繞之間,陶燁確信無比地聽見,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在對他說——

    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完結啦www

    陶燁突然想起,剛認識路軼時,他問路軼,為什么自己的規律之力這么少。

    路軼調侃他說:“你的水瓶很小?!?

    原來是指這個啊……

    陶燁從身體里抽出普紐瑪的記憶,把記憶同這瓶子一起,投向光球。

    在瓶子和記憶接觸光球的瞬間,陶燁仿佛看見了宇宙碎裂。

    無數星光披著淡藍色的罩衫,逐漸消失在光球中心。

    ……

    三年后,s市。

    消毒水的氣味彌散在醫院走廊,陶燁從手術室出來,搓著被手消水洗得干燥的手腕,摘掉了頭上的帽子。

    今天是陶燁在醫院實習的第三十二天。

    和陶燁一塊實習的張明鶴從后面追上來,拍了拍陶燁的肩膀,問陶燁:

    “待會兒吃個夜宵?”

    躲開落在肩上的手,陶燁淡淡地拒絕:

    “還有事,不吃了?!?

    “能有什么事?”張明鶴不滿地嘟囔,跟在陶燁屁股后面往值班室走去。

    在值班室換掉手術衣,陶燁站定在洗手臺前,胡亂抹了一把臉。

    張明鶴仍是不依不饒地纏著:

    “走嘛,吃完去網吧打會兒游戲,好久沒一起玩了?!?

    沒理會張明鶴的糾纏,陶燁拎起自己的包,推開值班室的門,來到電梯間,和張明鶴一起進了電梯轎廂。

    到了一樓,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陶燁看見了門外站著的人。

    “累嗎?”穿著灰色西裝套裝的男人自然地接過陶燁手中的包,眉眼間皆是平淡的溫柔。

    陶燁回頭看了一眼張明鶴,和男人并排往醫院大門口走,邊走邊抱怨:“累死了,想吃火鍋?!?

    被兩人遠遠甩在后面,張明鶴不滿地冷哼一聲,罵道:“行啊陶燁,重色輕友。”

    ……

    盛夏的尾巴即將溜走,火鍋店里人聲鼎沸,肉片毛肚在沸水中上上下下,連帶著陶燁的饞蟲也蠢蠢欲動。

    盯著筷尖夾著的黑色毛肚,陶燁實在忍不住,按住了身旁那人持著筷子的手,催促道:

    “別涮了,能吃了。”

    “你腸胃不好?!蹦腥说吐晞窀?,輕輕握了握陶燁的手指。

    陶燁罵罵咧咧地縮回手,扭頭看向旁邊坐著的一對小情侶,注意力落在女生身旁的小狗玩偶身上。

    注意到陶燁的目光,男人把涮好的毛肚放進陶燁碗里,問:

    “喜歡?”

    陶燁收回目光,把毛肚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說道:“還行?!?

    過了一會兒,陶燁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認真地問:

    “路處長,如果咱們真的養條小狗,誰做它爹?”

    給陶燁的杯子中倒滿大麥茶,路軼把茶壺放在桌邊的置物架上,沉吟片刻含笑道:“誰都可以?!?

    覺得這回答沒勁,陶燁沒再說話,繼續低頭干飯。

    “你不會照顧小動物,所以它應該叫我爸爸?”見陶燁沒說話,路軼試探性地補充了一句。

    “那你應該是媽媽,”陶燁頭也不抬,把碗里的米飯扒拉進嘴里,“爸爸都是甩手掌柜,我當比較合適?!?

    火鍋店的落地玻璃窗外,行人穿梭于夏夜的熏風之間,影子被街燈拉長,落在二人的桌邊。

    路軼停下筷子,看向窗外流動的世界,出神須臾,然后低頭輕笑了一聲,問陶燁:“你很在意誰當爸爸嗎?”

    “那當然……”陶燁剛想給路軼好好解釋一下父親身份的重要性,就感覺路軼寬大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后頸。

    溫熱的觸感激起一陣酥麻,陶燁瞇起眼睛,身體往路軼那邊靠了靠。

    路軼的聲音含著笑意:“媽媽也可以做甩手掌柜,我情愿給你當家庭主夫?!?

    收起爭辯的心思,陶燁抬眼注視路軼的眼睛。

    在食材香氣蒸騰環繞之間,陶燁確信無比地聽見,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在對他說——

    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完結啦www

    陶燁突然想起,剛認識路軼時,他問路軼,為什么自己的規律之力這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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