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夢想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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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勸慰道,別哭,別哭,人人都在蒼老,孤獨的也不是你一個!怕祁小華傷感,換了個話題,哎,我聽說,這輪大牛市讓你賺了不少?
祁小華說,是賺了不少,今年高管分紅每人不下二百萬。可這種瘋狂能維持下去嗎?好日子怕是快過到頭了。哦,你看孫和平干的好事啊,明明沒落實好任何項目,哪怕把圈的錢存銀行也要圈,一圈就是九十七個億。還和我振振有詞說,他在出售一個偉大企業的明天。
楊柳道,都這么干,哪兒還有明天呢?得搶先把明天賣給他啊!
祁小華叫了起來,那還用說?我們前陣子已經把北柴清倉了,均價一百元左右!來,楊柳,讓我們為彼此的冷靜和清醒干一杯吧!
楊柳有些吃驚,哎,小華,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在喝酒啊?
祁小華笑道,親愛的,難道不可以嗎?你和劉必定都成了我人生的過去,誰還關心我今天的孤獨呢?楊柳,請再為我的孤獨干杯!
楊柳心里不好受,小華,就算孤獨也少喝酒。我們聊聊天吧。哎,我問你個問題:你當年離開我,真是為了新的愛情嗎?如果是,為啥又要和劉必定離婚,而不是陪他坐牢呢?當年俄羅斯十二月黨人的妻子——那些貴婦人能追隨革命者丈夫流放西伯利亞,你為啥不能?你們這場讓我困惑至今的愛情,到底是咋回事?到底有多少真摯感情?
祁小華一副不屑的口氣,楊柳,你問得好奇怪啊,我為啥要陪劉必定坐牢?他是十二月黨人嗎?是為理想坐牢嗎?我把自己搭進去犯傻啊?!至于和他的愛情,讓我咋說呢?一場錯誤的交易而已!
楊柳嘆息說,這就是問題的實質啊,我們活在交易中。交易,交易,無休無止的交易,除了生理需求,愛情成了奢侈品!冷卻已久的熱血,伴著青春的記憶在心頭又一次沸騰,小華,還記得漢江大學東墻下的那條“胡志明小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小道盡頭。
祁小華聲音哽咽了,咋會忘呢?小道是你起的名。就在那里,我把成人后的第一個吻給了你,可卻把第一次給了劉必定。說著,飲泣起來,楊柳,謝謝你給我的美好回憶,陪我度過了這個孤獨之夜。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劉必定新家的號碼,打電話給他,他一聽是我就掛了機!他又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開始了一場新的交易!
楊柳責備說,小華,你何必要打電話給劉必定呢,這不是……
祁小華道,自取其辱,是吧?我想和他談談女兒,唉,不說了!
楊柳道,不說就不說吧!我建議你明天還是去參加校慶活動吧!
祁小華說,不,不,不去了,我怕見到劉必定后會失態罵他!
讓楊柳沒想到的是,次日校慶活動,劉必定被安排在主席臺上就座,而且位置正好在他和孫和平之間。問了金校長才知道,出獄不到半年的劉必定竟以個人的名義,向漢江大學捐款一千萬元,參與發起創立“立德獎學金”。相對劉必定個人的一千萬元,北重的一千萬元和北柴的五百萬元,就顯得黯然失色了。對這樣慷慨的個人捐款者豈能不給予最高禮遇?楊柳注意到,金校長不但請劉必定在主席臺前排就座,而且滿面笑容,親自引領著,安排劉必定在他身邊坐下來,還帶著感動和敬意說,必定,你的情況我聽說了,好像……這個,哦,這次差不多是裸捐了吧?西裝革履的劉必定沒正面回答,只道,所以只能捐這么多了,能盡多少心意盡多少心意吧!孫和平這時過來了,接過話頭說,金校長,劉同學就是裸捐啊,只為自己留下一條褲頭,這身西裝還是我借給他的呢!弄得金校長有些窘,這不至于吧?說著,走了。
劉必定卻哈哈大笑,笑罷,把臉轉向楊柳,老班長,你說說看,孫猴子的話能信嗎?楊柳勉強笑了笑,我當然不信,你劉必定是什么人?資本市場的大玩家,昔日宏遠系巨頭,就算想借身西裝,也得借巴菲特或者比爾·蓋茨的西裝,哪兒會借身猴服啊!孫和平大叫,楊主席,我永遠不能進化了?劉必定直樂,叫啥叫?這才叫水平,知我者老班長啊!又夸張地感慨說,不過,今天我這個社會閑雜人員能和二位大老板坐在一起,實在是榮幸之至!楊柳本想提提祁小華,敲打一下這位老情敵,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便改了方向,哎,必定,最近忙啥啊?劉必定正經起來,哦,讀書,薩特的《存在與虛無》,讓·保爾·薩特。孫和平立即譏諷,咋還是《存在與虛無》?哎,你休假四年都沒讀完啊?楊柳心里有數,休假就是坐牢。劉必定很嚴肅,和平,你提醒得不錯,《存在與虛無》不好讀,別說我,就是在法國知識界也沒幾人能讀下去。但這個時代太浮躁了,恰恰要讀些哲學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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