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 甕中之鱉-《猶見海棠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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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和煦,緩緩晃動著屋內的燈燭,身前的女子羸弱纖細,倒是比初見時又瘦了幾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只剩一雙盈盈大眼盛滿了淚花,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明日便是封祁與胡羌交換的日子了,你不去淞樊等著你爹,倒跑到我這里來哭哭啼啼做什么?”
沐初棠拿起茶盞,淺嘗一口,白芷嵐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的神色格外幽怨。
沐初棠微微蹙眉,“怎么?當真覺得我是什么寬宏大量之人,即使你妄圖加害于我,我也會對你既往不咎?”
白芷嵐忽的輕笑,眸子里盡是譏諷,“交換?你還真是天真,他們打了這么多年,你當真以為會有投降這一天?”
沐初棠微微斂了神色,“什么意思?”
“所謂投降只是一個幌子,雙方都打算魚死網破,我已經等不到我爹了,你以為你還能等回你那個癡情的王爺嗎!”
聞言,沐初棠猶如兜頭罩下一碰冷水,冰到了她的心底,她極力維持鎮定,卻在不知不覺中,手里的杯盞已碎,鮮血順著掌心紋路滴答,滴答。
她的聲音極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白芷嵐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胡羌一族明里撤兵,可是你知道嗎,這三個月里,聯合桑蠻在暗里調了近百萬大軍,分別藏在撫越、肅州與襄河附近,我這么說你該明白了”
望著她沐初棠逐漸慘白的臉色,她冷笑,“辰王明日帶十萬新兵孤身進淞樊,你以為他還能出來!”
“為何要來與我說這些?你就不怕我去阻止?”
白芷嵐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我倒希望你去阻止,我也不想讓我爹成為那枚棄子”
沐初棠依舊沉寂在方才的那片震驚中,她終于弄明白了,當初心底的那隱隱不對勁到底來自哪里,是桑蠻,桑王這么恨祁佑辰,怎么會一連幾個月都沒動月,原來在這等著呢!
夜里,沐初棠獨自躺在這張繁華錦床,心底冒著冷氣,冰得人瑟瑟發抖,沒有月色,沒有蛙鳴,抬眼便是黑的。
香爐內飄卷著令人安神的檀香,醇厚細膩,一如他身上的味道,總是能讓人沉淪。
可唯獨此時,內心被白芷嵐的話攪得翻天地覆,前些日子,祁佑辰怕出現岔子,所以,把日子提前了一天,也就是說,此時他人已經在淞樊了。
她已經讓西風帶人過去了,可是. . . . . .還來得及嗎?
只覺得肚子陣陣墜痛,可也不及她心頭的十之一二,不知不覺,一大顆淚珠滾滾滑落,悄悄滲入這腳下的琉璃石中,不見蹤影。
在這寂靜的時空里,靜靜劃過一人的黯然神傷,“你說過,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 . . . .”
淞樊城中,今夜笙歌艷舞,不眠不休,只因,從今以后,此城易主。
主位上,祁佑辰慵懶的斜靠著,食指跟隨著絲竹的節奏敲擊著桌子,嘴角噙著笑意,饒有興致的望著場中妖艷舞姬。
只是那眼神里帶著些許迷離,是七分醉的迷離。
身旁那波濤洶涌的舞姬帶著癡迷的笑意,一杯接著一杯往他手里遞上酒盞,而他也來著不懼。
達延勒輕輕抬眸,忘了一眼祁佑辰身旁的舞姬,那舞姬立馬會意,笑意更加妖媚,只是她那方才還不停磨蹭祁佑辰半邊肩的波濤洶涌,此時竟不知怎的憑空變出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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