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鳳離梧桐-《女帝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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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詔輕笑一聲:“這語氣,這思路,很耳熟?!?
“咳咳咳”葉初陽尷尬的用手帕擦擦嘴,頓了一會兒,道:“朕覺得母親說的很對。”
“是很對?!标懺t輕輕的嘆了口氣,“將事情剖析的如此分明。行事如此極端,一向是她的風(fēng)格?!倍~初陽,偏偏也繼承了這種風(fēng)格,行事喜愛大舉傾軋,‘逼’迫順意。他的后/宮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除了皇后孫氏,無有高官權(quán)貴之‘女’。無有一品妃和二三品的嬪。對各‘色’美人如出一轍,如同玩物。他不屑以后/宮牽制朝堂,僅允許皇后生育子嗣。這種觀點也是出自葉明凈的教導(dǎo)。
也許說教導(dǎo)太過抬舉。葉明凈教孩子,從來就沒諄諄善‘誘’過。都是劈頭蓋臉的一陣反諷。他還記得當(dāng)時葉初陽轉(zhuǎn)述的話:“母親說,靠后/宮牽制朝堂的皇帝,都他**是軟蛋”話說的相當(dāng)有氣勢。他甚至可以想象當(dāng)時的情形,葉初陽漲紅的臉和葉明凈嗤笑的眼睛。
明泰皇帝當(dāng)然不能當(dāng)軟蛋。幸好,他當(dāng)皇子時,隱姓埋名的的軍中待過三年。那三年不是白待的,化身姚旭的葉初陽從新兵隊長一路殺成了最年輕有為的副將。手下聚集了一眾勇猛之師。而去年的御駕親征,更不是做做樣子。他是真的沖在前沿殺敵,軍中威望無人可及。很顯然,這一位仗著有個大宗師的師父保駕護航,完全沒有后顧之憂,殺的歡暢的很。
兵權(quán),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政權(quán),葉融陽不會和他搶。自己也不會袖手旁觀。于是一系列天時地利人和下,他成了大夏朝有史以來最率‘性’而為的皇帝。
顯然,現(xiàn)在的立太子事件也是如此。葉明凈的信件原話不會這么溫和。定然是一邊諷刺他,一邊不‘陰’不陽的說著那些溫情禮教下的丑陋真相。
“這些人就是在騙朕”葉初陽繼續(xù)憤憤,“有風(fēng)骨的大臣就不會這么做”
陸詔很無力。杜憫和他前后教導(dǎo)出來的人怎么會這么熱血義憤?這是遺傳了誰啊世情,他一點就透??酥屏?,他有。能力,也不缺乏。武力,出乎意料??蔀槭裁葱惺率址ň瓦@么暴躁呢風(fēng)骨?他以為人人都是杜憫嗎?
算了,許是還年輕,等歲數(shù)再大點兒可能會好些。
“陛下可是要駁回這些折子?!彼朔且化B,道:“這些折子占了大禮,并沒有過錯?!薄健臍w‘私’心,道理上來說,奏請立嫡長子為太子,是沒有錯的。即便這次不成,皇長子也會從中感受到他和弟弟妹妹們的不同。若是粗暴的駁回,很容易父子間生罅隙。
葉初陽神秘一笑:“嘿嘿,朕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好主意。先和少傅說說?!钡靡獾牡?,“朕有個好辦法,將繼承人的名字寫下,裝在匣中封好。放置于大殿御座正上方的御匾之后。等朕百年后,即由大臣和皇后當(dāng)眾取出,確立新君,哈哈哈對了,那個御匾也要該個名字,就寫正大光明。”他越說越得意,“少傅,這是不是個絕妙的主意?”
陸詔沉默了一會兒:“陛下,這主意不是您想的吧?!?
葉初陽瞬間沒了氣焰,訕笑道:“少傅果然了解……咳咳?!焙竺娴脑?,終是沒有繼續(xù)下去。
一開始,他還報有一兩份希望。直到聽說母親兩年前回來,知道他們經(jīng)受了海難,九死一生、成為大宗師、生‘女’等一系列變故,他就知道,自家生父是完全沒希望了。隨后,他就賜了兩個年輕美貌的‘女’子給陸詔,也是暗示的意思。陸詔很平靜的接收了下來,一應(yīng)反應(yīng)都很平常。
“陛下不必如此?!标懺t淡淡的道,“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比如棋局,一局終了,固然其中有走錯的棋路,但局終就是局終,再無續(xù)局的道理。臣這一輩子,過成這樣也可以了?!?
她,快意江湖,雙宿雙伴,稚‘女’承歡膝下。他,高居廟堂,位高權(quán)重。近七年來的克己慎獨,以及葉初陽的輿論導(dǎo)向,使得他與兩代帝王之間的風(fēng)雨已成傳奇。只要堅守晚節(jié),身前名和身后名都不缺。繼承香火的子嗣有了,老來相伴的家人也有。親生的血脈延續(xù)更有。還有兩個同父同母的弟弟,雖然世人只知他們是同母異父,卻也看在他的面上多加奉承。大弟弟科舉得中,外放做了個七品小官。他將自己的意思傳達了下去,既不用多關(guān)照,也不可打壓。任他以自己的本事走,能走多遠就多遠。
家中內(nèi)務(wù)‘交’給了兒媳,有公公沒婆婆的內(nèi)宅一團和睦。身邊的‘女’子就是葉初陽賜下的那兩個。這母子倆的心思他知道,他也不會再允許其他的‘女’人生育他的子嗣。過繼的也有過繼的好,他不想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對著陸云的牌位磕頭拜祭。他這一生,從出生起就背負(fù)了原罪。陸云,給了他身份上的庇護。陸霄,給了他生命,以及多年的財物支持。母親,更是隱忍堅韌的照顧他。
葉明凈永遠無法理解他對權(quán)勢的渴望。因為她生而擁有。如果她不是承慶帝唯一的孩子、大夏朝的‘女’帝。她能如此從容的周旋于重臣俊杰間,給予生父不明的孩子最好的生活嗎?
‘性’格上的相似、身份上的差距,早已注定了他們要背道而馳。
走出宣明宮的大‘門’,從定坤‘門’過‘玉’帶橋,他凝望西側(cè),梧桐宮的飛檐掩映在綠樹濃蔭處。
鳳棲梧桐,鳳凰已去,梧桐深鎖。
幽州城,葉明凈牽著‘女’兒的手,在城中漫步。街道兩邊皆是各‘色’新起的石砌房子,式樣奇特。屋前大多用碎石圍了小小的‘花’壇,種滿鮮‘花’。這里,是一個全新的府城。
“娘,為什么要用石頭蓋房子呢?”葉燕陽好奇的問,“長安城的木頭宮殿多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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