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拎起化回兔子身的涂霖,指了指外面,“看到了嗎,擅闖私宅,采花大盜,咬他!” 涂霖一陣無語,嘗試仰頭四十五度擺出一個憂傷的姿勢,然而發現事實上被拎著耳朵拗不出這個造型。 其實真去咬呢,也不是什么事,關鍵是那疑似“關門放狗”的語氣就讓她憂郁了。她堂堂一只兔子精,竟拿她跟狗比? 嵐瓔可不知道她波折的心理活動,只一把扔她到了回廊上。 暮澄聽到聲響,那對清澈的桃花美目微一瞥過去,似含著亙古不化的寒川冰雪,冷而純粹,無情。 直至看到嵐瓔走出房間進入他的視線,還嫌棄似的拍了一拍剛才扔兔子的那手,暮澄才微闔起眸后又迅速抬起眼,那陣寒意了無痕跡。 嵐瓔不知,只是側過頭莞爾,“怎的?莫不是尋不到方法進霍家,就只好委屈巴巴地來這里找我了?” “哪只眼睛看到我委屈了?”暮澄低頭笑了聲,“我只是怕我一聲不吭地去霍府,會惹你生氣。” “生氣?我為什么會生氣?”嵐瓔好奇地看著他。 “那,我若是以霍清瀾的未來的夫君的名義進霍府看你,你會不會生氣?”這話盡是調笑的意味。 嵐瓔一愣,反應過來暮澄這話的意思后,彎下腰撿起兔子二話不說地扔了出去,直直砸向暮澄。 涂霖在空中翻了幾個滾后神情麻木,得了,她總算看陰白了,她就是拿來扔的。 嵐瓔冷哼了一聲,“你看看這里四下無人,我下手沒個輕重也沒人知道,你好好想想,我大可以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暮澄無奈地攤了攤手,“你瞧,這就是我今天沒去霍府而是先找你商談的原因了。在你面前丟臉我是無所謂的,就是不想丟到霍府去而已,被你活活揍出去還被某些家伙知道的話,我的臉就要丟到天上去了。” 嵐瓔仍是笑著,卻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放心,如果你今天真去了,我不會在霍府揍你的。霍清瀾一個大家閨秀,怎么可能當眾揍自己的未婚夫君。” “當眾”二字被十分陰顯地強調了出來。 “別生氣啊,我這不沒去,也沒干這種傻事嘛。”暮澄無奈,用一種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說道。 嵐瓔直勾勾地盯了他一陣子,然后垂眸勾起一抹笑,云淡風輕地說道:“生氣什么,我那么大歲數的人了,隨隨便便就生氣都不知道該長多少皺紋了。” 她對這個人,也沒什么好氣的,大家都是開玩笑,當真了反而尷尬。 嵐瓔引暮澄到小池塘邊的亭子中,認真地沏了壺茶,用了織夢閣特有的花葉,隨后側頭看了眼暮澄,“聊聊?” 暮澄笑道:“當然。” 嵐瓔在石凳上坐下,捻起白玉杯盞抿了一口茶,“你怎么弄來的,霍清瀾死的時候才幾歲,哪來的婚約?” “以前有沒有不重要,現在有就行了。”暮澄笑瞇瞇道,“就不準看上她的人上門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