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豐二哥,弩給我用用。”本來也沒跑的太遠,不多時凌沺便是率眾返回,快到了火把照亮的光亮區,凌沺突然對豐北林伸出了手。 “暫且止步,等我號令。”接過重弩,凌沺吩咐一聲,自己下了馬,嗖的一下穿過火把的縫隙,悄無聲息的,宛如鬼魅一般,借著一處處暗影,迅速向前方閃近。 …… 而此時,一眾北虹七部首領,才漸漸停止了爭吵,“等到天明,屆時敵我情況才會更加明朗,是退是進,屆時再定。” 開口的是黃虹部首領,雖然中庸了些,卻也得到了其他幾人的認同。 一直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會讓他們互生嫌隙。 退,其實也不可能這時候退的,敵軍速度太快,他們其實也怕,怕自己退走途中,敵軍咬過來,還有六萬多人,他們退不快的,真快了,怕是也散了,敵軍若是來襲,對他們更加不利。 而且夜色未去,敵軍重弩射程極遠,藏于黑暗中,抽冷子就給他們來一下,也太過難受。 如今四周重甲步卒舉盾結陣,各方抵擋,減輕敵軍弓弩殺傷效果,比現在動起來更妥善的多。 然而,未待他們各自離開,回去安穩調派自家兵士,一支火箭便拋射向了他們,心驚之下,連忙抵擋,同時環顧天空,查看是否是敵軍有來了一蓬箭雨。 便在這時,一支冷箭,悠然劃過夜空,噗呲一聲,射入藍虹部首領頸側,又從另一側透出,刺穿了紫虹部首領厚厚的兜鍪,兩人幾乎同時斃命當場。 “本侯必殺之人皆死,速速歸降,此前所允,仍舊作數。”北虹軍東北向,凌沺的聲音猛然響起。 同時兩隊二十人重甲步卒,快速急奔,向凌沺沖去。 他們全不清楚,何時十步外爬伏潛行過來一人,只知道其拿著一架重弩,突然從地面騰躍而起,嘣嘣就是兩支弩矢射出,那碩大的重弩,居然能被他以雙臂之力輕松連續拉開,委實駭人。 “本侯只給你們一個時辰,過時不降,一個不留!”凌沺將重弩往背后一背,持弓在手,一張大弓被他拉的飛快,瞬息間,連續四箭,好似同時射出一樣。 迎面一個重甲步卒,只覺大盾一震,便見一支重箭刺透的盾面,露出一個修長銳利的箭簇。 方才松了口氣,先是一聲清脆金屬撞擊聲響在耳中,一個孤零零的箭簇帶著些殘缺的箭桿撞在他胸甲上掉落。 而后一抹涼意從心口傳來,繼而是劇烈的疼痛。 不過這痛楚持續的時間不長,他便轟然倒地,暗淡下去的目光,盡是錯愕。 而這時,他臨著凌沺不過還有三步,右手的沉重斧刀已然半舉起來,卻是再也無法向眼前之人落下了。 而那道身影,也在他倒地的瞬間,越過他的頭頂,幾道雪亮的刀光閃過漆黑的夜空。 “記住,你們只有一個時辰!”收刀還鞘,一手奪下一面大盾,腳尖一挑將弓準確套在了脖子上,凌沺像個大鳥一樣,揮著兩面大盾離開。 那樣子,其實很傻,但此間北虹軍無一人想笑。 他們盡皆怔住了,他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能這般的不像人! 瞬息之間,兩弩四箭七刀,一氣呵成,人都跑出了十數步遠,身后那些被他所殺的重甲步卒,才轟然倒地,人首分離。 等他們的箭矢射出,卻都被那滑稽翅膀似的兩面大盾接下,而那人,已經快速遠離,跑出了他們射程,消失在黑暗之中。 “或許,我們現在就該做決定了。”青虹部首領,看向其他三人,又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被一箭射殺的兩個小輩。 “中原有句話,于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說的,便是這般人物吧。”綠虹部首領愣愣看向凌沺離去的方向,低喃道。 而這一次,便是暴躁憤怒的橙虹部首領,也是不復先前之態,安靜了下來,額頭冷汗密布。 他不知道,那人若是再來一次,死的會不會是他。 盡管,現在嚴密提防,對方再來一次的可能很低,也不會那么輕易抵近。 可……他還是怕了,很怕。 他們是少于戰陣,但不是真的沒經歷過,也不是沒聽聞過、沒見過武藝絕頂的高手、猛將。 但這樣一個,狂妄囂張之極,又格外強橫的瘋子,他們沒見過。 是的,就是瘋子! 現在北虹軍剩下的四部首領,都是這樣相同的看法。 為將者身臨陣先的不算太少,可動不動就自己一人過來放冷箭,一個人面對數萬大軍發動襲殺的,真沒見過,甚至就沒聽說過。 要知道,那是一個將領,起碼數千、可能數萬大軍的統領,自己孤身犯險,置麾下軍士于何處,萬一有失,臨陣之際,大軍無主,豈不荒謬。 何況能統領這么多人,身份、地位,皆是常人可望而不可求,乃至絕大多數人畢生難及的,誰還不緊著點自己的性命。 軍中有敢死,麾下有死士,他們才是干這事兒的人,何必自己冒險為之。 除非,那是個瘋子,自己命都不怎么在乎的瘋子。 或者有著極強的自信,自負,敢保證自己絕不會失手,亦或失手也不會有事。 可這,在他們看來,同樣是瘋子,甚至更瘋狂一些! 一個人,狂到自信獨自面對數萬大軍,還能安然無恙,那不是瘋,又是什么? “你們真的信他的話嗎。”默然中,黃虹部首領說道。 “有什么區別?”青虹部首領道。 其他人沉默,卻是沒什么區別,里外三種選擇而已,要么退,要么進,要么降。 至于繼續留在這里,他們現在最不敢的就是先前這個決定,他們誰也不知道,一個時辰后,究竟會發生什么事。 雖然一個時辰后,天就快亮了。 那個瘋子,沒有定性的,誰知道他還會做些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