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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世間種種情動,到……-《替身修的是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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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嬌嬌掐出法訣,  召喚出自己的常花祥云,念元不放心,便打算與她一道回去。

    然而就在念元即將踏上祥云的那一刻,  不知從何處涌來了一陣煙霧,如雪似的白。不等念元反應(yīng)過來,  直覺后背間一股大力襲來,他憑借直覺側(cè)身躲過,缺發(fā)現(xiàn)那白霧頃刻間將兩人沖散。

    念元生怕出了什么事端,  幾步跨上前,進(jìn)了迷霧之中,  焦急地喊道:“寧姐姐?!”

    他一邊喊,一邊在迷霧中伸手施展靈力,企圖定位寧嬌嬌所在的方位。

    可是這迷霧重重,看似輕薄,實(shí)則期間的一切景物皆掩蓋了起來,  念元急得不行,就在他打算直接用傳訊符找人來的時(shí)候,忽得被人拽住了手腕。

    手指冰冰涼涼,念元險(xiǎn)些下意識地將人揮開,  強(qiáng)行忍住腕上激起的那層雞皮疙瘩,  定定地看著那人,  試探性地叫道:“寧姐姐?嬌嬌姐?”

    對方輕輕一笑,  面容逐漸在散開的薄霧中展露,杏眼微揚(yáng),  眉眼噙著淺淡的笑意,烏發(fā)紅唇,念元看了一眼,  忽然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再看。

    倒并非是見到了美人的心動,而是有些怪異的恐懼。

    這種感覺轉(zhuǎn)瞬即逝,念元尚且來不及多想,就聽面前的寧嬌嬌開口:“是我,怎么急成這樣?”

    語氣慢悠悠的,還帶著一貫熟稔玩笑的口吻。

    是在浮烏山林中,一直照顧他許久的寧姐姐。

    念元沒有多想。

    剛才那場清河星屑實(shí)在太過殘忍,念元雖不通情愛,可光看著那枯敗一地的花瓣慘狀,也覺得心痛。

    他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寧姐姐呢?

    念元不敢多提,生怕多問了反而刺激到了本就情緒不穩(wěn)的寧嬌嬌,見她站在原地未動,故而只能小心翼翼地開口:“這霧氣來得古怪,再待下去,恐有異端。寧姐姐,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寧嬌嬌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啊。”

    念元得到允許,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想了想,終究是不放心,生怕兩人再被沖散,拉住了寧嬌嬌的袖子。

    因著心中藏著事,念元未曾想過,此時(shí)被他拉著、半點(diǎn)沒有抗拒的‘寧嬌嬌’,已經(jīng)不是他的寧姐姐了。

    ……

    實(shí)際上,從一開始寧嬌嬌被那陣白霧包圍,整個(gè)人動彈不得。她試圖開口說話,喉嚨卻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似的,半點(diǎn)聲音也發(fā)不出,眼睜睜地看著念元被走進(jìn)一團(tuán)白霧中。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意識也陷入了混沌之中。

    模模糊糊的,在一片漆黑中,寧嬌嬌隱約看到了前方有什么東西。

    在眼睛目睹到光亮的剎那,她忘卻了一切煩憂,憑著心意,好奇地走過去。

    寧嬌嬌只見瓊樓高臺,周圍閃爍著無比耀眼的光彩,如寶塔般的穹頂似是在內(nèi)里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溫柔又明亮,閃耀得令后面的那片湖水都如明鏡一樣。

    有什么東西在心間即將破土而出,寧嬌嬌即有些惶恐又帶著幾分雀躍,這一刻她甚至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舉動,腳下輕飄飄的,不由自主地向著那高臺走去。

    高臺之高足以通天,凡人皆想得到步入九重天上,可九重天之上又有什么呢?

    寧嬌嬌不知道,可她覺得這里能給她答案。

    這個(gè)想法一旦從心中冒出,隨之而來的便是瘋長。一股大力襲來,直接將她從底下托起至半空中,寧嬌嬌被迫閉起雙眼,等她再次睜眼時(shí),已經(jīng)身處殿中最高層,還看見了——

    另一個(gè)自己?!

    不、不是自己。

    寧嬌嬌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件事,卻還是無法控制自己,靈魂好似被割裂成兩半,一半呆在體內(nèi),一半浮在了上空。

    下一秒,寧嬌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著魔般得,對那個(gè)大美人伸出了手。

    雖然容貌近乎完全一致,可兩人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面前的女人容貌昳麗,眼角眉梢都要寫著鋒利冷峻,瑰姿艷逸,偏又氣質(zhì)冷淡強(qiáng)大,讓人不敢直視。

    哪怕她閉著眼,也能看出是個(gè)風(fēng)華絕代、得天獨(dú)厚的大美人。

    然而無論對面之人如何漂亮,兩個(gè)一模一樣的人面對面的情形實(shí)在過于恐怖,尤其是那人還長著和自己一樣的臉時(shí)。

    于是就在寧嬌嬌即將伸手觸碰到那冰雪美人的臉頰時(shí),她不知怎的,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口中不自覺地吐出了一句‘草’。

    這一刻的情緒不屬于九重天宮的小花仙,也不在于冰雪美人的身份,只是寧嬌嬌的本能反應(yīng)。

    就在寧嬌嬌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后,猛然間漲紅了臉。

    說來也奇怪,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個(gè)字的意思,但寧嬌嬌莫名覺得不是個(gè)好詞。

    自己面前的大美人,八成是要生氣了。

    沒有。

    對面的美人倏地睜開眼,寧嬌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眸是一片深海似的墨藍(lán),如深淵般引人遐思,又如旋渦般讓人忍不住追逐。

    她沒有生氣,而是對著寧嬌嬌笑了下,張開口似乎說了句什么,卻如同被世界刻意阻隔,怎么也聽不清。

    在寧嬌嬌沒有看見的地方,腰間玉佩閃爍,片刻后回歸寂靜。

    ……

    “醒了?”

    寧嬌嬌茫然地睜開眼,便看見面前站著的禹黎。

    不同于上一次見面時(shí)的模樣,這一次的禹黎褪去了所有的少年青澀,他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了,穿著紅金盔甲,身姿挺拔,連眼神都是冷峻的,恍惚中,竟有些像是如今的離淵。

    這張臉上,半點(diǎn)看不出竟會流露出曾經(jīng)的肆意卻單純的笑容。

    記憶漸漸回籠,寧嬌嬌忘記了夢中一切,卻想起了方才所經(jīng)歷的事情。

    “那陣白霧是你?”寧嬌嬌試圖從地上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渾身使不上力氣,只能勉力站起來,強(qiáng)裝鎮(zhèn)定,“是你把我?guī)У竭@里?禹黎,你到底要干什么?”

    禹黎并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寧嬌嬌,答非所問:“我給過你選擇了。”

    他一開口,寧嬌嬌就發(fā)現(xiàn)了更多不對。

    從前的禹黎燦若朝陽,不似九重天上的老神仙,反倒像是凡間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他總是擁有最熾熱也最清晰的情感,可如今的禹黎一片混沌,就連嗓音都變得分外低沉。

    周圍全是漆黑,連一絲燈火都看不見。寧嬌嬌自小便最是怕黑,連九重天的宮殿中都放滿了夜明珠,此時(shí)心緒難平下,更是情緒不穩(wěn):“你到底要在九重天上做什么?”

    出口的話音都染上了幾分尖銳的質(zhì)問。

    禹黎卻仿佛沒有任何察覺,輕笑一聲,道:“不妨猜猜看?”

    “你和離淵有仇。”寧嬌嬌站在原地,情緒滿滿平復(fù)下來,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雖然不知你們兩人的關(guān)系,但你好似總能察覺到他的情緒,甚至知道他的一切過往,卻又彼此相厭……你想要?dú)У艟胖靥欤俊?

    這話不假,所有離淵所珍視的東西,禹黎都想毀滅。

    如同黑白兩端,彼此顛倒,從不相融。

    禹黎微微笑了:“那嬌嬌覺得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有神魂?duì)砍丁!睂帇蓩稍囂降溃半p生子?”

    這已經(jīng)是她能猜到的極限,甚至能在雙方的刻意隱瞞下猜到這個(gè)地步,已經(jīng)算得上足夠敏銳。

    無論是任何人,恐怕都猜不出這件事的真相。

    于是禹黎又笑了,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側(cè)過臉看向?qū)帇蓩桑瑔柕溃骸皨蓩蛇@么聰明,不妨再猜猜看,我將你帶過來,是為了什么?”

    他的臉——

    “魔紋。”寧嬌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垂下眼避開所有的黑暗,低聲道,“你入魔了?”

    禹黎瞳孔猛然放大,他倏地轉(zhuǎn)過臉,再也不看寧嬌嬌,也不讓她見到自己的臉。

    擁有著魔紋的臉,一定死極為駭人又恐怖的。

    禹黎抬頭望著全然漆黑的天色,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此時(shí)我的魔族大軍已經(jīng)攻破了北地駐守了罷。”

    寧嬌嬌陡然抬起頭。

    北芙……北芙還在——!

    “怎么?想起了你的朋友?”禹黎滿懷惡意地笑了,“是了,他們都是你在乎的人,你當(dāng)然會總是想起他們。”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黑色披風(fēng)在空中旋轉(zhuǎn)出一道弧度,獵獵作響。禹黎大步邁道了寧嬌嬌面前,擒住了她的雙臂迫使她不能后退,旋即他俯下身,索性不再掩飾自己臉上的魔紋,定定地看著寧嬌嬌。

    “你總是想起他們。”

    寧嬌嬌被他說得一懵,下意識道:“你也說了,他們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

    禹黎繃緊下頜,伸手捏著寧嬌嬌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在對上那一片的清明澄澈后,禹黎眼中一片猩紅,仿佛熾熱的烈火愈燃愈烈。

    “你有許多朋友。”

    ——那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禹黎沒有將后一句話說出口,而是低低笑了起來,這笑聲包含著說不出的情緒,直讓寧嬌嬌毛骨悚然。

    出于法則的緣故,離淵所有超出某個(gè)界限的情感都會最終轉(zhuǎn)移到禹黎的身上。

    連離淵都偶爾能察覺到的情緒,落在了禹黎身上,該是何等激烈?

    “那個(gè)北海帝姬是你的朋友?”禹黎歪了歪頭,見寧嬌嬌點(diǎn)頭默認(rèn),嗤笑一聲。

    他惡劣道:“可就是她將你交到我手中的,寧嬌嬌。”禹黎停頓了幾秒,松開了禁錮在她腰間的手,俯首貼近了寧嬌嬌的脖頸處,一邊把玩起她的發(fā)絲,一邊輕聲開口。“你被背叛了。”

    “我只是化作了離淵的模樣,吩咐了幾句,那北海帝姬便全然信了我,半點(diǎn)沒有抗拒。”

    “甚至是離淵。”禹黎湊近了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如同誘哄,“就連你心心念念的愛人,對一切也是心知肚明,順?biāo)浦邸!?

    “你猜猜,他想利用你做什么呢?2”

    寧嬌嬌一頓,有心想要反駁,卻不知為何沒有了上次的底氣。

    她在害怕。

    害怕禹黎說得一切,都是真實(shí)。

    像是看出了寧嬌嬌的恐懼,禹黎伸手在昏暗的空中一點(diǎn),旋即亮起了一片星光,漸漸地組成了一塊水幕。

    水幕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gè)熟悉的人影。

    “北芙將軍?”禹黎先寧嬌嬌一步開口,嗓音滿是戲謔,“多謝相贈佳人。”

    北芙猛地抬頭,正好看見了水幕中站在一片漆黑里神情茫然的寧嬌嬌。

    小花仙最是怕黑,處在這樣的黑夜中,還不知道如何恐懼。

    “該死的魔族!”北芙眼底一片赤紅,聲音如同裹挾著冰霜,“只會躲在陰溝里擺弄心機(jī),可敢出來光明正大地與我一戰(zhàn)!”

    北芙在罵禹黎,卻沒有否認(rèn)他之前的話。

    寧嬌嬌愈發(fā)茫然。

    她了解北芙的性格,倘若真的是冤枉了她,早就怒吼到到天下皆知了。

    而這一次,北芙?jīng)]有。

    所以是真的。

    與北芙所想的不同,寧嬌嬌甚至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怕黑了。

    她滿腦子全都被這段時(shí)間所發(fā)生的的所有事情占據(jù),從虞央的回歸開始,到凡間的仙臨燈會,再到自己與離淵的對話,甚至是北芙的出現(xiàn),還有那片被焚燒的花海——

    樁樁件件,何其可笑啊。

    寧嬌嬌藏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捏著剛從焦土上撿起的、破敗的常花。

    她再不愿叫它‘夢留別’,因?yàn)闊o論賦予多么美的名字,常花仍是凡間的常花。

    正如她自己,改了性情,收起了脾氣,折斷了雙翼,學(xué)著做一個(gè)九重天上的仙子,再也不敢如從前那樣高聲語,再也不敢像在浮烏山林中那樣肆意奔跑玩鬧——

    她活得小心翼翼,竭力想要作為‘完美’,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稱贊和滿意。

    到頭來仍是一無所有。

    水鏡頃刻間崩裂,落在面前化作一灘清水。寧嬌嬌蹲下身,將手放了進(jìn)去,細(xì)碎的傷口蔓延出絲絲血色,瞬間將清水變得渾濁。

    寧嬌嬌在一片血污的倒映中看見了自己的模樣,恍然間,竟覺得眉眼萬分陌生。

    何時(shí)開始的呢?

    大概是百年前正月初九的雪天罷。

    不過是一場人間邀約,竟就此將她困于樊籠。

    寧嬌嬌垂眸,捏緊著那幾朵常花,指尖都泛著白。

    閉上了眼,分明是滿身傷痕,身心俱疲,可寧嬌嬌腦中竟是涌起了一股詭異的快意輕松。

    她想通了。

    無論什么情愛因果癡纏,無論什么道義規(guī)則束縛,無論什么恩情相對——

    這些東西,都不該逾越她的本身。

    無,為天地之始。

    倘若自己都不得自由,顧忌著旁人瑣事,心中所存之事而未做成,哪怕能活千萬年,豈不是也要懊悔千萬年?

    正如常花就只是常花。

    而寧嬌嬌,從來也只該是寧嬌嬌。

    ……

    寧嬌嬌睜開眼,看向了禹黎。

    說來荒唐,但回顧了一切往事后,這入魔之人竟是寧嬌嬌九重天上唯一交到的真心朋友。

    寧嬌嬌從地上起身,轉(zhuǎn)過身,平靜地與他對視:“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一片漆黑中,禹黎對上了寧嬌嬌的雙眼。

    明亮、澄澈、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令人嫉妒,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禹黎想起寧嬌嬌對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眷戀,胸腔中如同有鈍刀在切割心臟,悶悶作痛。

    指尖瞬間燃起了細(xì)小的火光,他燒斷了寧嬌嬌的一縷發(fā)絲,頑劣地勾起唇角:“我想讓你做什么?”

    “我想讓你死啊,寧嬌嬌。”

    只有死亡才能帶來最后的平靜,也只有死亡了,才能讓世人的瑰麗日月化作一人的瑩瑩燈火。

    只是……禹黎抬頭,再次看向了寧嬌嬌。

    這個(gè)要求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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