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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唯獨是她 無論如何都不肯松手-《替身修的是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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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仲獻玉還是還是被鴻蒙仙府的人帶走了。

    一來是鴻蒙仙府人多勢眾,  尤其還有那幾位長老坐鎮,向來在修仙界地位超然,哪怕最后擎天門的人趕來也不敢招惹,  只能唯唯諾諾地應聲。

    至于這第二個原因嘛……

    就是渾身是傷、陷入昏迷的仲獻玉死死地抓著了寧嬌嬌的袖子,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那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

    寧嬌嬌剛從室內走出,  便聽見自家師兄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轉過臉,便見太叔婪與青云子正站在院子里。

    “小師妹好心救他,  他卻抓著師妹的手不放,呵,  居心叵測。”

    寧嬌嬌冷靜道:“師兄,是袖子。”

    “哦,是袖子——”

    太叔婪難得卡了殼,頂著青云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微笑轉過身,果然對上寧嬌嬌面無表情的臉。

    嘖,  自從修了無情道的功法后,小師妹不笑時,周身氣質可真是愈發冷淡了。

    “那小子肯松手了?”太叔婪挑眉道。

    并沒有松手,鑒于他還受著傷,  寧嬌嬌也不好硬扯,  最后還是忘鳶師叔做主,  直接將寧嬌嬌的袖子割了下來,  索性讓已經昏迷青年握著。

    也不知他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是如何還能有這樣大的力氣的。

    孤注一擲得好似如此便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也虧了他抓住的是寧嬌嬌里衫的袖子,  有寬大的內門弟子袍遮著,倒也讓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寧嬌嬌想起青年渾身是血的模樣,于昏迷中仍不安穩的模樣,  垂下眼:“松開了,眼下忘鳶師叔與靜禾師兄正在內里為他治療。”

    忘鳶是這次一道來的長老,而靜禾則是和潤峰元音真人的弟子,在修仙界也是極為出名的醫修。

    有他們二人在,想必那被帶回來的青年應該無大礙了。

    青云子老神在在地從座位上起身:“我也去看看。”

    畢竟是寧嬌嬌帶回來的人,他這個當師父的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寧嬌嬌當即道:“多謝師父。”

    青云子不在意地擺擺手,見寧嬌嬌臉上有幾分闖了禍不安,微微一笑:“別放在心上,說不定是因禍得福。”

    語畢,也不管兩人聽沒聽懂,轉身向著室內而去。

    背影無比灑脫,光看這模樣,倒真像極了第一宗門的大長老。

    太叔婪眼神順著青云子背影而去,見著里間的門開啟又關上,才慢悠悠地開口:“扯著你袖子和抓著手也沒什么區別,登徒子的胚子罷了。”

    竟是還在糾結之前抓著寧嬌嬌衣袖的事兒。

    寧嬌嬌哭笑不得,緊繃的心情也被這一句話打破:“不過一時情急罷了。”

    “反正我覺得那小子看著就不像什么好人,擎天門的弟子啊……”太叔婪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是那青年被救回來時滿臉血污,即便是離他最近的寧嬌嬌都未曾看清過他的五官,也不知太叔婪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又哪兒來的這么大怨氣。

    她頗有些好奇的問了自家師兄這個問題。

    對此,太叔婪只用了兩個字總結“舊怨”。

    寧嬌嬌想起了閉關前太叔婪提起的‘泥月’之別,隱約有幾分揣測,便沒有追問,反倒是太叔婪主動開口:“還記得你我初見的場景嗎?”

    “記得啊。”寧嬌嬌故意拉長了語調,覷著眼看著太叔婪,怪模怪樣的叫了聲,“蘭妹~”

    太叔婪彈了下寧嬌嬌的額頭,繃著臉道:“沒大沒小。”兩人對視,寧嬌嬌努力憋著笑,最后反而是太叔婪自己沒忍住,率先笑了出聲。

    隨著這笑聲,原本冷凝沉寂的氣氛頓時松弛下來。

    “我當日去那兒,一來是想取回一樣東西,二來是覺得齊霄那小子雖然腦子有些問題,可皮囊還是不錯。”

    寧嬌嬌回憶了一番,認同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擎天門門主之子,這么多年用上好的丹藥、功法、器寶堆著養大,丑也丑不到哪兒去。

    “——所以打算將東西找到帶走后,將那小子的皮剝下來,也算作是一件收藏,等齊靜天過壽時,也好作一份賀禮送上。”

    寧嬌嬌:“……”

    人家爹過壽您送兒子的皮。

    怕是當場要紅白事一起辦了。

    果然,寧嬌嬌想,自己就不該指望自家大師兄的腦回路正常。

    太叔婪難得能見寧嬌嬌臉色變換,也覺得有趣,于是繼續逗她:“不問問我,當日去,是要找什么東西嗎?”

    找什么東西?寧嬌嬌思索半日也沒想出答案,只能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擎天門門主齊靜天有一顆舉世無雙的血色鳳凰眼,能辨正邪,能占來日。”

    鳳凰眼,閉關前太叔婪的那些話,以及方才自己一路上偶爾聽見的幾句“風月往事”……

    種種線索串聯,寧嬌嬌倏爾抬起頭,似乎明白了什么。

    日夕下沉,昏黃的光線被屋檐遮蔽,只在門縫中露出了些許薄薄的日光,淡得像是層透明的紗。

    “師妹應該已經猜到了。”

    太叔婪收起笑容,淡淡道:“是從我母親那里得來的。”

    至于他母親的結局,太叔婪沒有說下去,可寧嬌嬌想也知道必定不會好。

    “齊靜天用我母親的死煉就了這血色鳳凰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像如今一樣心安理得娶妻生子,還將那鳳凰眼作為珍寶展出。”

    太叔婪當然是心中有怨的。

    不止對齊靜天,甚至還在怨他的母親。

    所謂情愛究竟是什么呢,竟然能讓人心甘情愿的為其生又為其死,甚至再不顧念世上的親人。

    太叔婪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這世上唯有修為與金錢才能決定一個人的地位。

    “你皺眉做什么?”太叔婪狹長的狐貍眼一掃,便看見寧嬌嬌輕蹙起來的眉頭,反倒是笑了,“不過是一段往事罷了,我都不在乎了,你怎么還糾結起來了?”

    寧嬌嬌搖了搖頭。

    她在想,大師兄到底知不知道,關于鳳凰眼的這場風波是由他們的師父青云子引起的?

    寧嬌嬌猶豫了一瞬,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口,就見里屋呃雕花木門再次打開,穿得花花綠綠的青云子和忘鳶從里面走了出來。

    “里面的孩子已經無事了,只是身上鬼氣太重,尚未醒來。”忘鳶想起那些傷痕,聲音都冷了些,“擎天門實在下手太重了,恐怕那孩子是得罪什么人了。”

    青云子點點頭:“眼下先留靜禾看著,等那小子醒來后,倒是有些事還要問問。”

    忘鳶點了點頭,她已知曉里屋之人的身份,心中當然是有些偏頗的。

    她平生性格最是寬和惜才,如今見好好一個驚才絕艷的劍修竟然能被那擎天門磋磨至此,連帶著對擎天門的感官更差了些。

    從上到下的做派,實在令人反感。

    果然,弟子還是自家的好。

    這么想著,忘鳶對寧嬌嬌和太叔婪的笑容愈發溫和。

    “我先回去看看那幫小子,兩位師侄若是有事,隨時可來尋我。”

    送走了忘鳶,三人齊齊出門,太叔婪沒忍住,懶洋洋道:“禍害遺千年。”他轉頭看向寧嬌嬌,“那小子一看就不懷好意,即便他行了,師妹也千萬不要去看他,晾著段時間最好。”

    寧嬌嬌忍著笑,她想不明白自家師兄怎么會對那青年有如此大的惡意,不過聽見人沒事,她已經放下心來,為了安撫大師兄,也就同意了。

    此時,三人已經離開了這件空房,到了隔壁青云子的屋內。

    一如既往的五彩繽紛,連帶著浮動著好聞的香氣。

    “來來來,磨蹭了這么半天了,快來吃點東西。”

    青云子大手一揮,桌上便放滿了清酒靈果。

    顯然,這架勢是要詳談了。

    無需青云子動手,自覺做錯事的寧嬌嬌分外乖覺地起身給師父倒了酒。

    “說起來,乖徒兒你是怎么想到要去那擎天門后山的?”

    青云子接過酒杯看向自己的小徒弟,迎著對方困惑的目光,慢悠悠道,“那里算是擎天門的禁地。”

    聽了青云子的話后,寧嬌嬌的第一反應便是她被人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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