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金陵那個,沈夫子-《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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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眉眼疲倦的撐了身子起來, 倚在側(cè)壁上倦怠的揉著額角。
剛外頭隱約傳來的聲音她聽不大清楚,卻能分辨的出,外頭說話的人是逢春。
正要凝神靜聽的時候, 外頭的聲兒就停了, 而后那馬車重重掩蓋的車簾子被人從外頭一掀,她就見著他壓低著眉眼躬身進來, 面色似有不善。
林苑揉額頭的動作一頓。
晉滁進來時見她醒了, 就立馬緩和了神色。
“剛外頭吵著你了?”邊說著,他邊走過去,將柔弱歪靠在車壁的人攬抱在自己懷里,給她攏了攏凌亂散開的衣裳,“要不再睡會?”
盡管她眉梢眼角皆是倦意, 可聞言還是搖了搖頭, 出聲問他:“剛外頭是怎么了?怎么聽著,好似逢春過來了?”
他垂了眼皮, 俯身給她撫平內(nèi)裙的褶皺, 語氣平淡:“哦,剛甲兵逮著個形跡可疑的人,此人口口聲聲說是逢春的夫子。我唯恐誤會, 就讓人叫來逢春, 詢問一番。”
林苑明顯感到他壓著情緒。
她不知他又因何起了情緒,遂不動聲色的問: “可是那夫子有何不妥之處?”略想了想, 又解釋:“不知其中可有何誤會?自打去歲來了蜀都,逢春就一直在云山書院讀書,聽他說教導他的夫子是德高望重之輩,年高德劭,誨人不倦, 學生們對他都多有敬重……”
“不是他。”晉滁打斷了她的話,半抬了眼,掃了下她的面:“是金陵那個,沈夫子。”
林苑半張了張嘴,是真的詫異了。
“金陵的沈夫子?他如何過來了?”
晉滁寡淡的勾了勾唇:“是啊,他怎么過來了。”
他好似是在笑,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她面上。
林苑幾乎立馬就反應過來,他是在懷疑她。
癥結(jié)就是那沈夫子。
至于是在懷疑她跟沈夫子什么,簡直就是不言而喻了。
意識到這點時,林苑真是覺得他不可理喻,可明智的沒有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分毫。
晉滁的目光還不依不饒的在她面上逡巡,似要找出什么證據(jù)來。林苑略一思忖后,決定將在金陵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與他說,尤其是與沈夫子干系,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當時我本打算南下入金陵之后,且歇個兩三個月,待來年春天暖和了,就去蜀地尋逢春他們。怎料事與愿違,剛?cè)虢鹆晡揖鸵徊〔黄穑杂媱澲荒軘R淺。”
感到他將她的手緊緊合攏在掌心,林苑溫聲道:“也到底是挺過來了。后來也是試著讓去蜀地的商隊捎帶了封信過去,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人,沒成想待十月的時候,逢春他們真的找了過來。自此,我們就在金陵小住了些時日。”
“逢春在蜀地時候有個恩師,見逢春聰穎好學,從來最看重他不過。怕他此去金陵,沒了授業(yè)恩師教導會耽誤學業(yè),遂修書一封給他昔日同窗,請求他教導逢春一段時日。”
“就是那沈夫子了。”
林苑提到沈夫子時也是面色如常,只是內(nèi)心卻不免嘆氣。那沈夫子當真是時運不濟,不早不晚,偏這個時候來了蜀都,無端端攪進了這趟渾水里。
若那他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耄耋老翁倒也罷了,若是長得丑陋不堪入目那也能罷了,偏他風貌正茂又生的那般俊逸,落入晉滁眼里,真是無端也生三分疑了。
“哦?那還真是巧了。”
林苑不知巧在哪里,可聽他語氣怪異,就知他心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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