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這就是你能給我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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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著手電小心謹慎地爬樓,第二天排練也格外注意腳下,生怕臨登臺出什么扭腳之類的岔子。
直到晚上,一切風平浪靜,他才松一口氣,心說多半是打草驚蛇,想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悄跟上從劇團后門出來,正往外走的江若。
并在他行至通往馬路必經的一條小道時,突然從旁邊的樹叢中躥了出來。
江若不是沒想過,會再次見到彭偉彬。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
當確認眼前看似面容周正,實則神色間滿是奸邪猥瑣氣息的人,就是在他重拾對未來的希望時將他拉入深淵的罪魁禍首,江若不由地后退兩步。
像是被江若嫌惡的模樣刺激到,彭偉彬霎時收了笑:“這么久不見,你還是這么怕我啊?”
江若擰眉,眼神冷漠:“不是怕你,是不想惡心到把晚飯吐出來。”
彭偉彬笑兩聲:“我的小若若,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以前你多黏著我啊,圍在我身邊師兄長師兄短的,現在有了更厲害的人撐腰,就不要師兄了?”
江若瞪著他,不說話。
這表情讓彭偉彬找到了他以前生氣起來的影子,看起來兇,實則沒什么威懾力。
于是彭偉彬觀察似的湊近:“可是我怎么聽說,你已經被金主玩膩了拋棄了?不然那個演技節目怎么會沒拿到冠軍?不然怎么用得著跑來這種偏僻地方,排這種無人問津的歌舞劇?”
深秋的風自背后吹過來,讓江若不由得毛骨悚然。
能對自己近期的動向如此了解,想必來之前早有準備。
保持鎮定的同時,江若開始觀察周圍地形:“關你什么事?”
“怎么不關我的事?”彭偉彬咬牙道,“出獄之后我就在找你,你不是在劇組就是在節目組,電話也打不通,還真有大明星的范兒啊。”
江若總算知道這陣子總打來電話的未知號碼是怎么回事。
眼神也暗了幾分:“原來是你。”
彭偉彬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就說,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除了你沒人使得出來。”江若冷笑,“知不知道騷擾也可以立案的,你是不是牢飯還沒吃夠啊?”
彭偉彬瞪大眼睛:“你——”
“最近的派出所離這里不到三百米,你可真會選地方。”
說完,趁彭偉彬慌神地四處張望,江若撒腿就跑。
他哪里知道派出所的位置,這種時候他連來時的方向都搞不清,只管順著小路往燈光最亮的地方跑。
雖然不知道彭偉彬這次找來的目的,但想來沒什么好事。雖然留下來未必打不過彭偉彬,但怎么說自己也是個公眾人物,萬一明天上了新聞……
這邊歌舞劇的門票已經售出,那邊許導的電影也在做開拍準備,這個節骨眼上萬一……
江若一邊拼命地跑,一邊停不下來地思考各種可能性。
天太黑,離最近的光源還有段距離,穿越灌木叢的時候腳下沒留神,絆到一塊埋在土里的石頭,江若重心失衡,身體猛地前傾。
眼看就要摔倒,從旁閃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張開手臂,將他穩穩接入懷中。
嗅到熟悉的味道,剎那間放松緊繃的身體,江若腦中反而后知后覺爆發嗡鳴。
極其刺耳,又綿長的噪音,摻雜著身后被警察制服的彭偉彬的叫罵聲。
隱約聽見“你竟然玩陰的給我設陷阱”,又聽見嗤笑“這么快就找到新金主了”,以及疑問“他知不知道你以前是個給錢就能上的破鞋”。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江若搖了搖頭,想要反駁,忽然一雙手自兩邊攏上,各罩住一邊耳朵。
像是把那些要將他傷口剖開的利刃阻隔在外,連同那些錐心刺骨的傷害。
可奇怪的是,溫柔的撫慰卻能穿透銅墻鐵壁,經由耳膜抵達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江若聽見席與風說“沒事了”,還有“我在”。
一個小時后,坐在詢問室里,已經將事情經過講述完畢的江若,聽到警察口中的名字,神色近乎茫然。
“宋詩韻……她是我朋友,也是之前待過的舞團的同事。”江若問,“她怎么了嗎?”
警察回答:“具體情況還需要調查,只是根據報案人提供的證據顯示,她一直在監視你的狀況,并且和彭偉彬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今天你會去劇團排練,也是她告知彭偉彬的。”
信息量太大,江若只好挨個捋:“你們怎么知道,她一直在監視我?”
“是報案人提供的證據。”
“那你們又是怎么知道,彭偉彬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里?”
“也是報案人提供。”說著,兩名警察對視一眼,“興許他那邊一直有人在跟蹤。”
“跟蹤”兩個字讓江若無由地心驚。
他想了想,還是出言確認:“報案人,指的是?”
答案不出所料。
警察說:“就是外面那位席先生。”
從警察局出來,已近凌晨。
坐在車上,江若仍有些恍惚,聽見有人叫他名字,緩慢地轉過頭。
席與風看了他一會兒,說:“宋詩韻還沒被逮捕,她知道你的住址。這幾天,先去我那里住吧。”
仿佛開啟了某種防護機制,好半天,江若才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他覺得不妥,可眼下想不到更好的處理方法。
又因為太累,實在不想再受打擾。江若想了想,還是點頭:“那麻煩你了。”
這晚,江若回到市中心那套大平層,在席與風的安排下睡在主臥的床上。
室內暖氣充足,席與風還是俯身為他掖好被子,掌心輕撫他額頭。
聲音有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安穩:“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可惜江若并沒能睡個好覺。
許是受到驚嚇的關系,剛睡著不久就無故醒來,然后就再也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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